山海关外的硝烟尚未散尽,林阳便已轻车简从,踏上了前往奉天的专列。此行凶险,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军事行动。奉天城不仅是奉系军阀的老巢,更是关东军特务机关经营多年的大本营,堪称龙潭虎穴。随行仅林一、美雪、冷月及十数名精锐“暗刃”队员,可谓将自身安危全然置于未知之地。
专列呼啸北上,车窗外是广袤而略显荒凉的东北原野。车厢内,气氛凝重。
“都督,最新情报。”美雪递上一份密电,“武藤信义得知您赴奉,暴跳如雷,已严令特高课不惜一切代价破坏谈判。奉天城内的日籍浪人和潜伏特务已全部动员起来。张作霖方面…态度依旧暧昧,其内部主战主和两派争执激烈。”
冷月补充道:“根据我对奉天特务机关的熟悉,他们最可能采取的手段是下毒、制造意外交通事故,或在谈判现场安插死士。张作霖的帅府也并非铁板一块,需严防有人假借其名行刺。”
林一拳头紧握:“都督,不如让我带人先清一遍场…”
林阳摆摆手,神色平静:“清场?那岂不是告诉雨帅我们怕了?武藤越想搅局,我们越要堂堂正正地走进去。他要玩阴的,我们便陪他玩,但要玩得比他更漂亮!美雪,冷月,沿途及奉天城内所有日谍据点、可疑人员,我要在抵达前全部监控起来,他们一动,我们就要先知先觉!林一,你的人负责贴身护卫,以不变应万变。”
“是!”
列车抵达奉天站,站台上气氛微妙。
张作霖并未亲自迎接,派来了其心腹参谋长杨宇霆和长子张学良。杨宇霆笑容满面,礼节周到,眼神却锐利如鹰,透着审视。年轻的张学良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名震天下的同龄统帅,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与较量之意。
“林都督一路辛苦,雨帅已在帅府备下薄宴,为您接风洗尘。”杨宇霆拱手道。
“有劳杨参谋长、少帅亲迎,林某愧不敢当。”林阳淡然回礼,气场丝毫不落下风。
车队在奉军骑兵的“护卫”下驶向大帅府。沿途街巷看似平静,但美雪和冷月通过加密耳机,不断将暗处的波澜传入林阳耳中:
“三点钟方向,二楼窗口,望远镜反光,已标记…”
“前方路口黄包车夫,右手虎口老茧过厚,疑似枪手…”
“右侧‘春日居酒屋’,三名浪人装扮者正窥探车队…”
林阳面色如常,仿佛浑然未觉。
大帅府宴会厅,灯火通明,却暗藏机锋。
张作霖终于现身,一身戎装,身材不高却气势逼人,江湖气与枭雄态混杂。他大步上前,朗声笑道:“哈哈哈!林都督!年少有为,威震华夏,今日肯赏光莅临我这奉天小地方,真是蓬荜生辉啊!”
“雨帅过誉!”林阳拱手,不卑不亢,“雨帅雄踞关外,保境安民,才是真正的豪杰。林某此番冒昧前来,正是欲与豪杰共商保国卫民之大计。”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底下却是暗流汹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突然,一名奉军侍从上前为林阳斟酒,手法略显僵硬。就在酒壶倾斜的瞬间,林一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美雪的眼神骤然锐利。
几乎同时,冷月突然起身,故作不胜酒力,一个踉跄“恰好”撞在那侍从身上!酒壶“啪”地摔碎在地,酒液溅落,地毯上立刻泛起细微的泡沫并散发出刺鼻气味!
有毒!
场面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滩毒酒上!
张作霖脸色瞬间铁青!在他的地盘,宴请宾客的酒中被下毒,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更是**裸的打脸!
杨宇霆勃然大怒:“混账东西!哪来的奸细!拖出去毙了!”
那侍从面如死灰,刚想咬毒自尽,却被林一闪电般出手卸了下巴,死死按住!
林阳缓缓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看向张作霖:“雨帅,看来有人不想看到我们坐下谈啊。”
张作霖眼角抽搐,猛地一拍桌子:“妈了个巴子!查!给老子一查到底!老子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他转向林阳,抱拳道,“林都督,受惊了!此事,我张作霖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林阳微微一笑:“跳梁小丑,何足挂齿?莫要扰了雨帅雅兴。我们…继续?”
经此一闹,宴会气氛陡然一变。张作霖的面子受损,对暗中搞破坏的日寇更为恼火,对林阳的镇定自若也暗自心惊。
次日,正式谈判在帅府密室展开。
双方唇枪舌剑,讨价还价。张作霖欲保实力地盘,林阳欲收主权军权。谈判一度陷入僵局。
就在此时,帅府外突然传来喧哗和枪声!一名军官慌张闯入:“报告大帅!日本驻奉天领事带了一队兵,以搜查‘反日分子’为名,要强闯帅府!”
张作霖脸色一变,这是日寇**裸的施压!
林阳却冷笑一声:“来得正好!雨帅,不如请他们进来?正好让领事先生评评理,这昨日下毒之事,今日强闯帅府之举,是何道理?莫非这奉天城,已不是我中华土地,而是他日本关东军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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