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妙捏着手里的兔子糖画,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糖霜凝结的纹路,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刺眼的“-250%”,差点把兔子的耳朵捏变形。
“不是吧……”她欲哭无泪地小声嘀咕,“我都没去招惹柳拂衣,还主动给你送糖画了,怎么好感度还降了?这黑莲花的心思也太难猜了吧。”
不远处,慕声正盯着慕瑶和凌妙妙凑在面人摊子前的背影,墨色的眸子里像是泼了浓墨,翻涌着化不开的阴郁。阿姐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黏在林虞身上,问她喜欢哪个面人样式,细心地给她擦去嘴角沾着的糖渣,那些亲昵的举动,本该是只属于他的。从小到大,阿姐最疼的就是他,可自从这个林虞出现,一切都变了。
“我也想吃点心。”慕声突然迈开脚步走上前,声音闷闷的,带着股没处撒的火气,像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
慕瑶正拿着一个梅花形状的酥饼,笑着递给凌妙妙,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也带着惯有的纵容:“街角那家铺子的杏仁酥不错,你自己去买些?”
“我不认识路。”慕声别过脸,下巴微微扬起,语气带着孩童般的执拗,明摆着就是要她陪。
凌妙妙在旁边看得清楚,这分明是吃醋了,还是吃自己的醋。她刚想开口说“我陪你去”,就被慕瑶不动声色地拉住了手腕。
“别管他,”慕瑶凑近凌妙妙,压低声音笑道,“他就是仗着我宠他,故意闹脾气呢。我们去那边看糖画人,刚才那个老师傅说能照着样子画,咱们让他画个双生花的。”
说着,便拉着凌妙妙往另一边的糖画摊子走去,留下慕声一个人站在原地,像尊被遗弃的石像,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将周围的热闹都冻结。
他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背影,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胸口像是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闷得发疼,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他赌气似的转身,脚步重重地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没头没脑地往前冲,像是要把心里的烦躁都踩碎在脚下。
“砰——”
拐角处,两个孩子突然撞了上来,是一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的姐弟。弟弟手里的纸风车掉在地上,竹骨断了一根,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姐姐连忙拉住弟弟,抬头看清慕声阴沉的脸色,吓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歉:“对、对不起,公子,我们不是故意的!”
慕声的脚步顿住了。那姐姐把弟弟紧紧护在身后,仰着头看他的样子,像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灯会,他和阿姐走散了,被几个大孩子围起来嘲笑,是阿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把他护在身后,对着那些人说:“不许欺负我弟弟!”
那天阿姐为了找他,在石板路上崴了脚,回去还被严厉的七叔罚了跪。七叔说他没用,连姐姐都看不住。是阿姐趁着七叔不注意,偷偷塞给他一块用手帕包着的桂花糕,小声说:“等阿声长大了,姐姐带你把灯会从头逛到尾,买最大最亮的花灯。”
原来……阿姐早就忘了。
慕声的眼神暗了下去,像被泼了墨的夜空,转身想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凌妙妙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慕瑶姐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们逛灯会走散,你崴了脚,七叔还罚了慕声呢。”
慕声猛地回头,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慕瑶正拿着一支裹满芝麻的糖葫芦,闻言愣了愣,随即拍了下额头,懊恼道:“哎呀,我怎么忘了!”她看向慕声,眼神里满是歉意,“阿声,对不起,我……”
“你根本不记得。”慕声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却带着浓浓的失落,几乎要沉下去。
“我记得!”慕瑶连忙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那天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都花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手里还攥着半块被踩扁的糖人,是草莓味的,对不对?后来七叔罚你跪在祠堂,你明明怕得浑身发抖,却还梗着脖子说‘不怪阿姐’……”
她越说越急,语速飞快,像是怕他不信,连额角都渗出了薄汗。这时,不远处的猜灯谜摊子传来一阵响亮的喝彩声——头彩决出了,奖品是一盏琉璃走马灯,灯壁上用彩釉画着嫦娥奔月的纹样,骨架是精致的黄铜,一点亮,灯壁随着轮轴转动,光影流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慕瑶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凌妙妙就往人群里挤:“等我一下!”
凌妙妙被她拽着往前冲,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慕声,只见他望着慕瑶的背影,眼神复杂,有失落,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个被丢在原地的孩子。
没过多久,慕瑶举着那盏琉璃走马灯从人群里挤出来,额角的薄汗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脸上却笑得灿烂,像得了糖的孩子。
她径直走到慕声面前,把还带着温度的走马灯递给他,语气放得又轻又柔:“给你。”
慕声看着那盏灯,琉璃壁上流转的光影映在他的瞳孔里,惊讶、错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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