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深处的天枢阁,终年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墨香与淡淡的灵力气息。阁楼四周挂满了星象图,泛黄的纸页在穿堂风中轻轻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秘密。刘泽与慕瑶踏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登上阁楼,郭修正背对着他们,在一张巨大的沙盘前摆弄着什么,沙盘上插着数十根竹签,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郭道长。”慕瑶轻唤一声,目光落在沙盘的图案上,瞳孔微微一缩,“这是……子午大阵?”
郭修转过身,脸上带着凝重之色,点了点头:“正是。此阵以圣京龙脉为引,需在东南西北四极布下阵眼,再以活人精血催动,方能成型。慕姑娘请看这里——”他指向沙盘中心的竹签,“这里对应的正是兴善殿,而要启动这阵法,必须借助皇室血脉的灵力加持,若无赵太妃相助,绝无可能成功。”
刘泽走上前,指尖拂过沙盘边缘的竹签,感受到上面残留的阴邪灵力,沉声道:“如此说来,赵太妃与那怨女早已勾结。当年兴善殿的大火未能让阵法完成,如今她们是想借由这场婚礼,重启子午大阵?”
“不错。”郭修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卷残破的卷宗,“这是我从兴善殿废墟深处找到的,上面记载着怨女的来历——她本是前朝公主,因国破家亡,怨念不散化为妖物,修为已达九级,正是当年被慕将军封印在兴善殿的大妖。她潜伏多年,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完成这子午大阵,以整个圣京的生魂祭奠她的故国。”
慕瑶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家国之恨?她却要以无辜百姓的性命为代价,这等妖物,人人得而诛之!”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慕家世代守护的责任,心中的使命感与复仇的火焰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刘泽察觉到她周身灵力的波动,轻声道:“瑶儿,此阵凶险,怨女修为高深,不可贸然行事。”
慕瑶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对郭修说道:“郭道长,这阵法的破解之法,你可有头绪?另外,关于怨女与赵太妃的阴谋,绝不能让我的同伴们知晓,尤其是……”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决绝已然显露——她要独自承担这份责任,不让其他人卷入这凶险的复仇之中。
郭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尽力寻找破解之法。只是慕姑娘,此事非同小可,单凭你我之力……”
“不必多言。”慕瑶打断他,语气坚定,“照我说的做便是。”
离开天枢阁,慕瑶的心情依旧沉重。她刚走到巷口,就看到柳拂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身影在夕阳下拉得格外孤寂。看到慕瑶,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迎了上来。
“瑶儿,”柳拂衣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慕瑶停下脚步,心中隐隐有了预感。
“最初接近你,是奉了陛下的密令,调查兴善殿旧案与慕家的关系。”柳拂衣的目光坦诚而痛苦,“但相处日久,我发现自己早已动了真情。瑶儿,我对你的心,绝无半分虚假。”
慕瑶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她早就察觉到柳拂衣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她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挤出一丝冷淡:“柳先生多虑了,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谈何真情?”
“萍水相逢?”柳拂衣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避开,“那夜在望月台的吻,难道也是假的?”
“不过是一时兴起。”慕瑶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柳先生,你我之间,到此为止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离。
柳拂衣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心中的苦涩如同潮水般蔓延。他知道慕瑶对自己并非毫无情谊,可她肩上的重担与心中的戒备,终究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失魂落魄的柳拂衣走进一家酒肆,想要借酒消愁,却发现店里的酒坛都被人搬到了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酒坛猛灌——是慕声。他周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给我来坛酒。”柳拂衣对着掌柜说道。
掌柜面露难色:“客官,这位公子已经把店里的酒都包了……”
慕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柳拂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哟,这不是柳大公子吗?也来借酒浇愁?”
柳拂衣皱眉:“你喝了多少?”
“要你管!”慕声猛地将酒坛砸在桌上,酒水四溅,“你不是和她情投意合吗?怎么,也被拒了?”
“慕声!”柳拂衣的火气也上来了,“你醉了!”
“我没醉!”慕声站起身,踉跄着冲向柳拂衣,“我清醒得很!她被那破镯子控制了,她根本不是真心想嫁给他!可我呢?我连让她不害怕我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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