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刚过,冻土未消,伊拉便告别了苦水坪的乡亲和依依不舍的赵书记,踏上了前往省城农学院的旅程。这一次,她的行囊里除了简单的衣物,更多的是苦水坪的土壤样本、作物生长记录、规划图纸,以及一份沉甸甸的、来自黄土地的期盼。
农学院坐落在省城近郊,红砖砌成的苏式建筑群,高大的白杨树,林荫道上抱着书本匆匆而过的学子,空气中弥漫着书卷气和淡淡的植物清香。这里的一切,都与苦水坪的黄土、风沙和挥汗如雨的劳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伊拉拿着录取通知书,办理了入学手续,被安排住在教职工宿舍区的一间筒子楼里,与她同屋的是一位来自南方水乡、研究水稻栽培的年轻女教师,名叫苏青。苏青性格开朗,对伊拉这个“破格录取”、“有实践经验”的学员充满了好奇。
“你就是苦水坪的那个伊拉?天呐,你真年轻!赵教授(吴教授的同事,具体负责伊拉进修事务)可没少夸你,说你是‘田埂上走出来的理论家’!”苏青叽叽喳喳地说着,热情地帮伊拉铺床。
伊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量着这间狭小却干净整洁的宿舍。这里将是她在接下来两个月里,汲取知识、转换思维的新“战场”。
进修的课程安排得紧凑而充实。《农业经济学原理》、《农业技术推广学》、《农村社会发展》、《资源与环境经济学》……许多课程名称对伊拉来说是陌生的,但当她翻开教材,听教授们讲授那些关于土地制度、资源配置、成本收益、农民行为、生态补偿等理论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苦水坪的点点滴滴。
教授在讲“规模经济与适度经营”,她会想到青山绿水联合社的探索与困境;讲到“技术采纳的障碍”,她会想起三爷最初的阻拦和后来的转变;讲到“农村人力资本投资”,她会想到成立技术推广站的必要性;讲到“外部性与生态价值”,她会思考苦水坪的水土保持工作,其长远效益该如何衡量和补偿。
她的学习方式与其他全日制学生截然不同。她不是被动地接收知识,而是带着满脑子的“?”和苦水坪的鲜活案例,在课堂提问、课后讨论中,与教授和同学们激烈交锋。她常常能用最朴实的语言,阐述深奥理论在基层的实践形态,也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某些理论模型与复杂现实之间的脱节。
起初,一些习惯于书斋理论的年轻助教和同学,对这个“土里土气”、却总爱提问质疑的“特殊学员”有些不适应,甚至暗中嘲笑她“不懂规矩”。但很快,伊拉对农村实际情况的深刻洞察、对数据的高度敏感(得益于系统辅助),以及她那种将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的独特视角,逐渐赢得了大家的尊重。连一些资深教授,也乐于在课堂上与她讨论,称她的发言“充满了泥土的芬芳和思考的力量”。
【宿主,高等农业经济管理知识体系构建中……理论模型与实证数据匹配度持续优化……逻辑思辨能力 7%。】系统不断更新着进度。
然而,象牙塔的生活也并非全然顺遂。学院里也存在一些“唯论文”、“唯课题”的风气,部分研究人员对伊拉这种来自基层、专注于解决具体问题的“实践派”并不完全认同,认为其“学术规范性不足”、“缺乏理论高度”。
一次小组讨论中,一位研究农业政策的年轻讲师,对伊拉描述的苦水坪“小水池 水簸箕”模式不以为然:“这种零敲碎打的小型水利,投资效率低下,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区域水资源短缺问题。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研究大型跨流域调水工程和现代化灌溉系统上。”
伊拉平静地回应:“老师,您说的大型工程确实重要。但对于苦水坪这样偏远、贫困、地形破碎的地区,国家短期内不可能投入巨资建设大型水利。我们的‘小水池’,投资小、见效快、群众能参与、维护成本低,在现有条件下,它就是最优解,是保住群众生计、改善生态的希望所在。农业政策的研究,是否也应该多一些这种‘微观视角’和‘穷人经济学’的关怀?”
她的话让那位年轻讲师一时语塞,也引发了小组其他同学对发展路径“宏大叙事”与“微观实践”关系的深入思考。
夜晚,伊拉在宿舍昏黄的台灯下,一边啃着艰深的专业书籍,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学习心得,并将新的理论观点与苦水坪的实践进行对照、反思和优化。苏青常常看着她专注的背影,感叹道:“伊拉,你学习起来的样子,真像要把这些书本都吃进肚子里去。”
伊拉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笑了笑:“苏姐,我不是在为自己学。我多学一点,多想明白一点,苦水坪的乡亲们可能就能少走一点弯路,日子可能就能更好过一点。”
她的话很轻,却重若千钧。苏青看着她清亮而坚定的眼神,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为什么赵教授他们会如此看重这个来自黄土地的姑娘。
在农学院的日子,伊拉就像一块贪婪的海绵,拼命汲取着知识的甘泉,同时又像一座桥梁,努力沟通着象牙塔的尖端理论与黄土地上的生动实践。她知道,这两个月的学习,将为她打开一扇新的窗户,让她能以更开阔的视野、更系统的思维,去面对苦水坪和未来更广阔天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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