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那番霸气侧漏的回应,让夏倾沅一时语塞。
她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妄的男人。
她看着林啸那张明明很普通、甚至因为瘦弱而显得有些不起眼的脸,却不知为何,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读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
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毫不在意地顶回去。
这种感觉,很荒谬,却又异常的真实。
接下来的几天路程,两人之间没有再进行过多的交流。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押送的禁军似乎也乐得折磨他们,每日只给少得可怜的清水和粗粝的黑馍。那三千名女眷,本就身体孱弱,一路下来,已经有不少人病倒,队伍里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若不是林啸每天都会悄悄从仓库里,拿出一些压缩饼干和牛肉干,分给夏倾沅和几个看起来快要撑不住的女囚,恐怕这支队伍还没到云州,就要先倒下一半。
七天后,队伍终于抵达了云州边界。
押送的禁军统领指着前方一处几乎已经废弃的驿站,对林啸和夏倾沅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驸马爷,公主殿下,咱们今晚就在这儿歇脚了。”他指着驿站里唯一一间还算完整的屋子,“那儿,就是二位今晚的‘婚房’。陛下有旨,二位必须在此地完成合卺之礼,咱家也好回去复命。”
说完,他便带着手下自顾自地找地方休息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扔下一句:“**一刻值千金,二位可要好好把握啊!”
那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恶意,让夏倾沅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所谓的“婚房”,只是一间破旧的柴房改造的。里面除了一张铺着发霉稻草的破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窗户纸破了几个大洞,晚风“呼呼”地从外面灌进来,吹得桌上那盏昏暗的油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这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夏倾沅紧紧地攥着衣角,紧张地坐在床边,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这简陋的环境,还是在害怕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虽然她知道,以自己这副病体,和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但那种源自一个少女本能的恐惧,还是让她心乱如麻。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林啸从走进房间开始,就压根没有看她一眼。
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作为“新郎”该有的情绪。
他先是走到门口,仔细检查了一下破旧的门栓,又从地上捡起一张破凳子,斜斜地卡在门后,做了一个简易的警报装置。
然后,他又走到窗边,撕下几块破布,将窗户上的窟窿一个个堵了起来,阻挡了刺骨的寒风。
他做完这一切,动作娴熟而冷静,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野外布置着自己的营地。
夏倾沅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的紧张,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许多。
“咳……咳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夏倾沅连忙用手帕捂住嘴,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林啸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走到夏倾沅面前,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借着昏暗的油灯光,他看到夏倾沅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她的呼吸急促,眼神也有些涣散。
“你这病,多久了?”林啸沉声问道。
“从……从我记事起,便一直如此。太医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寒症,治不好的。”夏倾沅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林啸却摇了摇头。
他前世为了执行任务,学过专业的战地急救和基础医学。夏倾沅的症状,根本不像什么狗屁寒症,倒像是……慢性细菌感染引起的肺部和呼吸道疾病。
在这种医疗水平低下的古代,这种病,确实跟绝症没什么两样。
“张嘴。”林啸命令道。
“啊?”夏倾沅愣住了。
“啊什么啊,让你张嘴。”林啸的语气不容置疑。
夏倾沅被他那股不容反驳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
林啸从怀里(无限仓库)掏出一个小巧的医用手电筒,对着她的喉咙照了照。
扁桃体红肿化脓,有明显的炎症。
基本可以确定判断了。
他收起手电筒,心中有了计较。这病,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好治。
“你这不是病。”林啸说道。
“不是病?那是什么?”夏倾沅不解地看着他。
“是毒。”林啸缓缓吐出两个字。
夏倾沅的瞳孔猛地一缩:“毒?不可能!我……”
“一种慢性的、很难被察觉的毒。它不会立刻要你的命,但会慢慢地摧毁你的身体,让你在长期的病痛折磨中死去。”林啸打断了她的话,他虽然没有证据,但凭借多年的经验,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夏倾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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