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和沐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林远强行压榨着刚刚恢复不多的力量,源初战甲虽然破损严重,但基础的机动功能尚存,提供着持续的推力。沐则全力运转青岚之力,身形与林间的植物气息隐隐相合,如同一道绿色的疾风。两人一前一后,在林海树冠之上低空飞掠,所过之处,只在浓郁的瘴气中留下淡淡的涟漪。
然而,越是靠近灵澜界的世界核心方向,周遭环境的变化就越是触目惊心。
原本生机勃勃、虽然危险却也充满原始活力的青瘴林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病”。那些高达数百米的巨木,叶片不再是浓郁的墨绿或青色,而是大面积地泛起一种不祥的枯黄,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燎过,边缘卷曲,失去水分,簌簌掉落。更有甚者,一些区域的树木已经完全枯死,树干变得漆黑脆硬,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命精华,只留下一具具指向灰暗天空的狰狞骸骨。
空气中弥漫的也不再是单纯的瘴气与草木清香,而是混杂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带着金属锈蚀与万物**混合的刺鼻气味。那是“凋零”力量侵蚀现实物质后,散逸出的规则级“废气”。
地面上,开始出现零星倒毙的生物尸体。有体型庞大的林兽,也有各种奇异的昆虫飞鸟,它们的死状极其诡异——并非被外力击杀,而是仿佛在瞬间经历了千万年的时光,血肉干瘪萎缩,皮毛羽毛失去光泽,如同风化千年的标本,轻轻一碰就会化作飞灰。这是生命力被强行剥夺、物质结构被“凋零”法则加速崩解的结果。
“是‘凋零之楔’的力量……”沐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愤怒,她作为青岚族圣女,对生命气息的感知最为敏锐,此刻却能清晰地“听”到脚下这片大地、这片森林发出的无声哀嚎,“它在强行抽取整个世界的生命力,加速世界的衰亡进程!”
林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他体内的万我源晶也在微微震颤,与灵澜界这个“节点”的共鸣正变得越来越微弱、不稳定,仿佛信号的源头正在被干扰、被削弱。他甚至能通过共鸣网络,隐约感受到其他连接到此界的“林远”们(如可能存在的植物系、自然系分身)传来的微弱痛苦与挣扎。
“加快速度!”林远低喝一声,再次提速。必须赶在世界之核被彻底污染或破坏之前阻止他们!
沿途,他们也遭遇了几波零星的肃风堂巡逻队和明显带有噬星者特征的生物兵器——那些如同放大版昆虫、甲壳上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口器能喷射腐蚀性能量的掠星虫。这些敌人似乎主要负责清扫残余抵抗力量和扩大“凋零”区域的污染。
面对这些杂兵,林远和沐没有丝毫留情。
林远甚至没有动用刚刚获得的死亡法则种子,仅仅依靠恢复不多的自身力量,结合源初战甲的机动性,净蚀星火与虚空裂解指点出,往往就能轻易洞穿掠星虫坚硬的甲壳,或者将肃风堂队员连人带装备一同分解。他对力量的运用,在经过沉眠谷地的生死考验后,似乎变得更加精妙和高效,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简洁与致命。
沐则展现了她作为圣女除了辅助之外的战斗一面。她挥手间,周围尚未完全枯死的植物便会如同活过来一般,藤蔓疯狂生长缠绕敌人,带毒的尖刺如同暴雨般激射,甚至能引导那些濒死的树木进行最后的自爆攻击,与敌人同归于尽。她的战斗方式充满了自然的野性与决绝,与林远的高效精准形成了鲜明的互补。
两人如同两把烧红的尖刀,轻易撕开了沿途薄弱的封锁线,几乎没有片刻停留,只留下一地迅速被“凋零”气息侵蚀、化作飞灰的敌人残骸。
然而,随着不断深入,阻力也开始明显增大。出现的敌人不再是杂兵,开始有小队的肃风堂精英修士结阵拦截,以及更高级的、能够进行短距离空间闪烁、发射能量瓦解光束的噬星者撕裂兽。
一场激战在一条宽阔的、河水已经变得浑浊发黑的河流上空爆发。
三名肃风堂精英修士组成一个三角战阵,引动风雷之力,化作无数道青紫色的电蛇封锁天空。而五头撕裂兽则在地面不断喷吐着扭曲空间的能量吐息,配合空中打击。
林远眼神一冷,正欲动用些底牌速战速决,沐却抢先一步。
她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复杂的古老印诀,口中吟唱起空灵而悲怆的歌谣。随着她的吟唱,那条浑浊的黑色河流竟然剧烈翻腾起来,无数苍白的水鬼状灵体哀嚎着从河水中冲出,如同受到了某种召唤,疯狂地扑向那些肃风堂修士和撕裂兽!
这些水鬼灵体并非实体,能量攻击对它们效果甚微,而它们却能穿透护体灵光,直接侵蚀灵魂,吸取生机!
“是这条河无数年来淹死的生灵残留的怨念……”沐解释道,脸色有些发白,引导这种力量对她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被‘凋零’气息刺激,变得更加狂暴了。”
趁着敌人被怨灵纠缠,阵脚大乱之际,林远身形如电,归一劫指再度点出!这一次,他刻意控制着力道,指风凝练如丝,精准地穿过怨灵的缝隙,点在了三名修士的阵眼和撕裂兽的能量核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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