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一条几乎被时间遗忘的街道。路面龟裂,两旁的仓库门窗大多破败,罕有人迹。正是在这片天然的“练习场”上,那辆经典的庞蒂亚克GTO正发出时断时续的低沉轰鸣,像个初学走路的孩童,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
驾驶座上,玛蒂尔达全身紧绷,小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每一次给油都轻柔得仿佛怕惊醒这头钢铁猛兽。然而,车辆依旧不可避免地一顿、一颤、猛地前倾一下,循环往复。
副驾驶上的莱恩,这位面对枪林弹雨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脸色却有些发白。他一只手牢牢抓着上方的扶手,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在自己胃部,感觉早餐在胃里翻江倒海。
“哦,姑娘……”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行行好,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觉得……今日的练习可以到此为止了。让我们平安回家,好吗?”
玛蒂尔达缓缓将车停稳,拉起手刹,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莱恩,带着初学者的期待问道:“好吧,好吧。你觉得我开得怎么样?”
莱恩松开扶手,抬手扶住额头,长长舒了一口气,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说道:“怎么说呢?至少,我俩都还活着。从结果来看,应该算……不错?”
玛蒂尔达眼睛一亮:“你是说我技术不错吗?”
莱恩终于缓过劲来,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弧度,摇了摇头:“不,玛蒂。我的意思是,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自家车里了。哈哈……”
“哼——!”玛蒂尔达瞬间鼓起腮帮子,生气地抬起小手在方向盘上“砰砰”拍打了两下,表达着自己的不满。GTO的喇叭被她不小心按响,发出短促的一声“叭!”,在这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返回家中,客厅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玛蒂尔达把自己扔进餐桌旁的椅子里,腮帮子还气鼓鼓的,仿佛一只储存了过多粮食的仓鼠。
她化悲愤为食量,拿起桌上准备好的各种食物,不停地往嘴里塞,用咀嚼来宣泄对莱恩评价的不满。
吉赛尔端着一盘新鲜水果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玛蒂尔达这副罕见的、与平时活力四射截然不同的“暴饮暴食”模样,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她将果盘放在桌上,然后看向刚刚走进来、脸色似乎还有些残余苍白的莱恩,用眼神无声地询问:这是怎么了?
莱恩先是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温水,慢慢喝了几口,安抚了一下备受颠簸折磨的胃,这才缓步走到餐桌边坐下。他看着对面“凶猛”进食的玛蒂尔达,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语气却故作深沉地对吉赛尔说:“可能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缺憾’,正在试图用食物填补内心的创伤吧。”
说完,他不再刺激玛蒂尔达,伸手拿起一张柔软的薄饼,动作优雅地在上面均匀地撒上一点炒香的白芝麻和细细的辣椒粉,然后铺上一根煎得恰到好处的热狗肠和几片翠绿的生菜叶子,熟练地卷成一个饱满的卷饼。
玛蒂尔达虽然还在“生气”,但眼睛却一直瞟着莱恩的动作。看到莱恩卷好那个看起来十分美味的饼,她立刻嘟起嘴,眼疾手快地伸出叉子,精准地从莱恩面前的盘子里抢走了一片他准备用来做下一个卷饼的、煎得边缘微焦的火腿肉,迅速塞进自己嘴里。
“嗷呜”一口,抢来的食物似乎带着别样的香甜。咀嚼着那片火腿,玛蒂尔达脸上紧绷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来,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重新闪烁起狡黠而得意的光芒,仿佛这场小小的“食物争夺战”的胜利,足以弥补刚才在驾驶座上的挫败。心情瞬间阴转晴。
吉赛尔看着这对父女间无声的互动和玛蒂尔达迅速好转的情绪,忍不住摇头失笑,也拿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
夜色渐深,门铃被按响。莱恩打开门,看到约翰·威克站在门外,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仿佛即将融入纽约的夜色之中。他的穿着无可挑剔,但莱恩的目光敏锐地落在他腰间那不易察觉的细微隆起上——那里隐藏着他的“伙伴”。
“工作?”莱恩侧身让他进门,语气平常地问道。
约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将安静跟在身后的伊芙轻轻向前带了带。小女孩同样穿着便于活动的衣服,小脸上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静。
莱恩了然,不再多问,伸手温和地引着伊芙进门,同时朝着屋内提高声音:“玛蒂,带着伊芙去后面消消食吧。”
话音未落,玛蒂尔达就从通往地下训练室的楼梯口探出头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她利落地摘下手上厚重的拳套,随手丢在旁边的架子上,几步就跑上前,亲热地拉住伊芙的手。“伊芙!快来,我刚发现了一个新的组合技,演示给你看!”她语气兴奋,仿佛早已忘记了下午开车的不快。
伊芙被玛蒂尔达的热情感染,眼中也亮起一点光芒,顺从地被拉着走向训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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