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市的老城区藏在晨雾里,青石板路被露水打湿,泛着清冷的光。李宸的车停在一栋斑驳的居民楼下,他推开车门,一夜未眠的眼底布满红血丝,却丝毫不减眸中的锐利。
“张海涛住三楼左户。”随行警员递上地址,“我们已经联系过他,说有旧案需要核实,但他态度很敷衍,说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记不清?”李宸冷笑一声,抬手按响门铃。
门内沉默了片刻,才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探出头,眼神浑浊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
“张警官,我是市刑侦支队的李宸。”李宸亮出证件,语气不容置疑,“关于十年前城郊鼎盛花园建筑工地坍塌案,我需要向你了解情况。”
张海涛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着避开李宸的目光:“都过去十年了,案子早就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们还是走吧。”
他说着就要关门,李宸一把按住门板,力道之大让张海涛踉跄了一下。“张警官,”李宸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寒意,“现在有人因为这起案子被绑架,还有三人失踪,生死未卜。你所谓的‘结案’,很可能是一起冤案。如果你知情不报,就是包庇罪犯。”
张海涛的身体僵住,嘴唇哆嗦着,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他看了看李宸身后的警员,又看了看李宸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最终颓然地松开了手:“进来吧。”
屋内陈设简单,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张海涛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那起案子,确实不是意外。”
李宸的心猛地一沉,示意他继续说。
“当年鼎盛花园的工程,是市建集团承包的,负责人叫赵坤。”张海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施工过程中,有人举报说建材不合格,钢筋规格不达标,水泥也是劣质品。但赵坤后台硬,打通了各个关节,举报信石沉大海。后来坍塌的那栋楼,正好是用了那些劣质建材的区域。”
“那为什么最后定性为意外?”警员追问道。
“因为赵坤买通了当时的领导,还有我们这些办案的。”张海涛低下头,声音哽咽,“他给了我一笔钱,说只要按意外结案,就能保我平安退休。我一时糊涂,就……就签了字。”
“归尘组织是什么?”李宸抓住关键,“三名死者都是归尘组织的成员,他们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系?”
“归尘组织是几个老工匠牵头成立的,他们看不惯建筑行业的偷工减料,专门监督工程质量。”张海涛回忆道,“当年鼎盛花园的建材问题,就是他们最先发现的。他们收集了证据,准备举报赵坤,可还没等举报成功,楼就塌了。我后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意外,是赵坤怕事情败露,故意破坏了支撑结构,制造了坍塌事故,杀人灭口。”
李宸的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意,赵坤!这个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那失踪的三名施工人员呢?他们也是帮凶?”
“他们是赵坤的心腹,负责运输和更换劣质建材。”张海涛点头,“归尘组织的人死后,他们就被赵坤安排离开了工地,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
就在这时,李宸的备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一张照片——林晚晴被绑在铁椅上,脸色苍白,嘴角有一丝淤青,背景正是那个废弃仓库。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字:“二十四小时内,带赵坤来换林晚晴,否则,她就会和当年的归尘成员一样,永远留在地下。”
李宸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几乎要将手机捏碎。“赵坤现在在哪里?”他低吼道。
“我不知道。”张海涛摇摇头,“听说他几年前就离开本市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不过,他有个情妇叫苏媚,在本市开了一家会所,或许她知道赵坤的消息。”
李宸立刻起身:“地址!”
拿到苏媚的会所地址后,李宸毫不犹豫地带领警员赶往本市。车窗外,晨雾散去,阳光刺破云层,却照不进他心中的阴霾。
二十四小时,他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与此同时,废弃仓库里,林晚晴正借着通风口透进来的光线,仔细观察着周围。她的手腕被麻绳勒得通红,却依旧没有放弃挣扎。突然,她注意到铁椅旁边的地面上,有一枚小小的金属吊坠,像是从绑匪身上掉落的。
她艰难地弯腰,用脚尖勾过吊坠,拿到眼前细看。吊坠是一个小小的“尘”字,和那枚青铜令牌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而吊坠的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日期——十年前坍塌事故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被打开,绑匪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水和一块面包。“吃点东西吧。”他将东西放在林晚晴面前的地上,声音依旧冰冷。
林晚晴没有动,而是举起手中的吊坠:“这是你的?你也是归尘组织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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