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燃烧物的刺鼻气味。冲天的火光将城西的夜空染成一片诡异的橘红。
林自遥被陆止半扶半抱着,撤离到安全区域。她浑身虚脱,大脑如同被撕裂后又强行塞入了无数破碎的玻璃,每一片都折射着母亲留下的“生命序列”数据和那些记忆碎片带来的剧痛与混乱。
“遥遥?遥遥!”陆止焦急地拍着她的脸,试图唤醒她有些涣散的意识。
苏蔓也踉跄着跑过来,脸上沾着灰烬,脖颈处的红点依然醒目,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老板!你怎么样?”
林自遥猛地吸了一口带着烟尘的空气,剧烈的咳嗽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推开陆止的手,挣扎着站直身体,尽管双腿还在发软,但眼神已经重新凝聚起冰冷的光芒。
“我没事。”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狠厉,“顾辰和林婉清呢?”
“已经押上车了,严加看管。”陆止立刻回答,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心疼又无奈,“你需要立刻接受检查和治疗!那些强行灌入你脑子的数据……”
“来不及了。”林自遥打断他,抬手用力按着刺痛的太阳穴,“那些数据……很不稳定,它们在……流失,或者被某种机制干扰。我必须立刻把它们整理出来!”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母亲用生命保护下来的这些信息,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和价值,但也极其危险,绝不能落在“先生”手中,也不能……轻易示人。
“回西山别墅!立刻!”林自遥下令,语气不容置疑,“那里有‘幽灵’构建的‘深渊’系统,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车队在夜色中疾驰,朝着西山方向飞驰。
回到别墅,林自遥拒绝了医生和陆止让她休息的提议,直接将自己锁在了书房里,连接上“深渊”系统。她需要争分夺秒,在那些碎片化的数据和记忆彻底模糊之前,将它们记录下来,并尝试理解。
“生命序列”……这似乎是一种关于基因底层编码、甚至是意识上传和储存的终极技术理论。母亲苏念,竟然是这个领域的先驱者?而“先生”想要得到它,是为了创造他所谓的“新世界”?一个用数据和基因控制一切的恐怖世界?
那些破碎的记忆画面中,母亲惊恐的脸,决绝的眼神,还有那句“他们想用遥遥做载体”……像一根根毒刺,扎得她心脏抽痛。
原来,她从出生起,就是别人计划中的一部分。一个……可能被用来承载某种可怕实验的“容器”。
而母亲,是为了保护她,才选择了背叛和“死亡”。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键盘上。但林自遥没有时间去悲伤,她用力抹去眼泪,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将脑海中那些艰涩的代码、分子式和破碎的指令,尽可能完整地录入“深渊”的核心数据库,并设置了最高级别的、只有她一人能调取的权限。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偶尔出现的幻觉。她仿佛能听到母亲在耳边低语,能看到实验室爆炸时那冲天的火光……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自遥终于支撑不住,趴在键盘上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陆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守了她一夜。
听到动静,陆止立刻睁开眼,看到她醒来,紧绷的神色才稍稍放松:“感觉怎么样?医生来看过了,说你精神透支严重,需要静养。”
“我睡了多久?”林自遥撑起身子,感觉头痛缓解了不少,但那种数据流失的紧迫感依然存在。
“六个小时。”陆止递给她一杯温水,“顾辰和林婉清已经分别关押好了,正在审讯。周家那边,因为论坛丑闻和股价崩盘,银行已经开始冻结他们的资产,几个核心成员试图跑路,都被我们的人拦下了。”
林自遥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她试着在脑海中回忆那些“生命序列”的数据,果然,一些更加细节和深奥的部分已经变得模糊,只剩下核心框架和几个关键节点还清晰。母亲留下的保护机制,或者说是数据本身的不稳定性,正在起作用。
“带我去见顾辰。”林自遥放下水杯,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冽。有些账,该清算了。而且,顾辰作为“先生”在这边的直接执行者之一,一定知道更多内情。
陆止没有劝阻,他知道阻止不了她。
地下改造的临时审讯室里,顾辰被特殊材质的束缚带固定在椅子上,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伤,金丝眼镜早已不知去向,眼神浑浊,充满了血丝和失败者的怨毒。
看到林自遥和陆止进来,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怎么?来看我的笑话?林自遥,你别得意!‘先生’不会放过你的!你和你那个死鬼老妈一样,都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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