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的行动效率极高。不到一小时,陈经理亲自带着一个完全由陆家培养的、背景干净得如同白纸的保密小组,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王德发那个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废弃仓库。
林自遥在书房里坐立难安。服务器的嗡鸣此刻显得格外刺耳,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母亲的笔记本,那些关键词——“跨境资金”、“实验数据”、“灭口”……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打开“遥遥领先资本”的架构图,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屏幕上冰冷的线条和文字,此刻都化作了母亲模糊的笑容和那场诡异车祸的残影。
就在她心烦意乱,准备亲自驱车前往仓库时,书桌上的座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这部电话的号码,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拿起听筒:“喂?”
“林大小姐,哦不,现在该叫林董事长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她以为短期内不会再听到的、充满怨毒和某种诡异亢奋的声音,“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把我顾家害到这般田地,你晚上睡得着吗?”
是顾辰!
他竟然还敢直接打电话到这个号码?!他不是失踪了吗?!
林自遥的瞳孔骤然收缩,但声音却瞬间恢复了冰封般的平静:“顾少?听说你失踪了,我还以为你终于良心发现,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了。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羞耻心。”
“牙尖嘴利!”顾辰在电话那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又强行压了下去,发出一种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冷笑,“林自遥,你别太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告诉你,游戏才刚刚开始!”
“哦?”林自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看似寻常、实则高度戒备的安保人员,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怎么?你那个新主子,‘先生’,没教你怎么说点有新意的台词吗?还是说,他捞你出来,就是让你像个怨妇一样打电话骚扰前女友?”
“你!”顾辰被她一语道破背后有人,气急败坏,但随即,他的语气变得阴森而诡异,“林自遥,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你那个短命鬼妈妈的死,对不对?”
林自遥的心猛地一沉,握着听筒的手指瞬间收紧!他怎么会知道?!是那个连帽衫男人告诉他的?还是……“先生”已经察觉到了他们在调查?
“看来我说对了。”顾辰似乎很满意她的沉默,声音带着一种恶意的得意,“啧啧,真是母女情深啊。可惜啊,有些真相,知道了比不知道更痛苦。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他在试探!也在恐吓!
林自遥迅速判断出对方的意图。她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杀意,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轻松:“顾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说就滚。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听你在这里故弄玄虚。毕竟,我现在分分钟上下几百万,跟你这种需要靠人施舍才能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不一样。”
“你他妈说谁是丧家之犬!”顾辰彻底被激怒了,伪装出来的阴森瞬间破功,咆哮起来,“林自遥!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有陆止护着你就万事大吉!你和你那个死鬼妈妈一样,都是不识抬举的贱货!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无能狂怒。
林自遥心中冷笑,刚想直接挂断电话,顾辰却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语气又变得诡异起来:
“对了,听说你的‘遥遥领先资本’马上就要挂牌开业了?还拿到了那个烂尾的政府项目?真是恭喜啊!”
他的恭喜,听起来比诅咒还恶毒。
“不过,做生意嘛,总有风险。尤其是你这种靠歪门邪道起家的,说不定哪天,项目就出点‘意外’,公司就惹上点‘麻烦’……”顾辰阴恻恻地笑着,“比如,税务问题?安全事故?或者……某些见不得光的资金来源被曝光?”
**裸的威胁!
他想对她的公司和项目下手!
林自遥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看来,“先生”捞走顾辰,不仅仅是保他,更是要把他当成一条疯狗,放出来继续咬人,给她制造麻烦,拖延她调查的脚步。
“顾辰,”林自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电波的寒意,“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叫,那么你可以闭嘴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的公司,我的项目,我的钱,都与你这个过去式,毫无关系。”
“请你,有点自知之明,”
“离我的钱包,”
“远一点。”
“另外,免费送你一个消息。”
“你父亲,好像正在和你那几个叔叔,商量着怎么把你从族谱里除名,顺便瓜分你名下最后那点冻结的资产。”
“看来,你这条丧家之犬,很快就要连家都没有了。”
说完,不等顾辰那边传来更加气急败坏的咆哮,林自遥直接“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并顺手将这部座机的线路暂时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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