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653章 决策先往东海询

上古盟约与“源之门户”的真相如同一道撕裂混沌的闪电，短暂却无比清晰地照亮了前路，也照出了前路之下那深不见底的凶险深渊。营帐前的空地上一时寂然，只有晨风吹拂焦土带起的细微声响，以及众人略显粗重的呼吸。

敖烈最先从这沉重的信息冲击中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血脉中因祖龙记忆与“源之门户”真相而激荡不休的龙气，眼中金光渐趋沉凝，转向唐僧与众人，声音虽仍带着一丝沙哑，却已恢复了平素的沉稳：“诸位，事已至此，脉络渐明。黑风泽地底之秘，东海‘归墟之眼’之枢，乃至可能存在的其他‘源之门户’，皆系于上古那场祸及根本的大战，关乎‘外秽’侵染与天地平衡。此非一人一族之事，乃三界众生存续之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牛魔王、八戒、沙僧等人，最后落在唐僧身上，郑重道：“悟空大哥深入险地，探查黑风泽‘破溃点’真相，此为厘清当前局势、判断凶险程度之关键一步。然其归来尚需时日，且地底凶吉难料。我等在此，亦不能空等。”

“敖烈，你有何想法？”牛魔王沉声问道，手中混铁棍下意识地握紧。

“我意，”敖烈斩钉截铁道，“即刻以龙族秘法，联络四海龙宫，尤其是东海龙宫核心，先行一步，将祖龙记忆苏醒、星图指向、以及‘源之门户’之秘，择要告知！东海乃祖龙陨落、‘枢’之所在，龙族世代镇守之地，对其变化感应最为直接。必须先确认东海现状，了解‘归墟之眼’近期有无异动，龙族内部有无感应征兆，以及……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

他看向唐僧：“唐长老，此事关乎龙族根本，亦与全局相连。我需返回东海一趟，至少要与父王及族中长老密谈。若东海无恙，‘枢’尚稳固，我等可待悟空大哥归来，从长计议，稳扎稳打。若东海已有异变征兆，甚至……‘外秽’已有染指迹象，则需立刻调整方略，甚至可能……需提前考虑‘启枢’之备！”

“启枢”二字，重若千钧。祖龙遗言“非天地倾覆、规则崩乱再现之兆不可启”，但若“外秽”已然开始动作，威胁迫在眉睫，难道还要坐等门户被破、源被污染？这其中的权衡与决断，凶险无比。

唐僧双手合十，沉吟片刻，方缓缓道：“敖烈所言，乃是正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东海乃棋局关键一子，其现状不明，我等如盲人夜行，处处掣肘。你身为祖龙血脉继承者，四海龙族太子，亲往探查，确是最佳人选。然则……”

他话锋一转，目光中带着关切与警示：“你体内祖龙记忆新苏，血脉激荡未平，此时远行，且是前往那可能已生变数的‘归墟之眼’附近，凶险不小。更须提防，若‘彼等’当真仍在暗中窥伺，你之行踪与目的，恐会引来注目甚至截杀。”

“长老放心。”敖烈挺直脊梁，周身隐有龙威流转，“我既承此血脉，便当负此责任。此行我会隐匿行迹，先以龙族秘法传讯，约定稳妥之处密会。若东海无恙，我自当速去速回；若真有变……说不得，也唯有挺身面对。况且，”

他看了一眼手中那柄得自悟空相助、已然炼化如意的龙族神兵，眼中闪过一丝锐芒，“经黑风泽连番征战，又有祖龙记忆加持，我之修为与对血脉之力的掌控，亦有精进。等闲宵小，未必能奈何得了我。”

牛魔王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敖烈肩膀：“好！这才像条真龙！俺老牛陪你走一遭！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来触霉头！”

敖烈却摇头：“牛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营地不可无人坐镇，尤其悟空大哥未归，师父与诸位兄长需要你这等强援护卫。且我龙族内部事务，牵扯上古秘约，外人贸然介入，反易生变。我独行即可，若真需助力，自会传讯求援。”

牛魔王还想再说，唐僧已开口道：“牛施主，敖烈所言有理。此地乃我等根基，悟空深入险地，更需强力守护。敖烈独行，目标小，行动便，反更安全。况且，龙族自有其底蕴与手段，非我等所能尽知。”

见唐僧也如此说，牛魔王只好作罢，瓮声瓮气道：“那……小白龙你自己务必小心！有啥不对，赶紧吱声！”

八戒也凑过来，难得正经道：“小白龙，带上这个！”他掏出一个看似粗糙、却隐隐有水流光华内蕴的贝壳，“这是俺老猪以前在天河当元帅时捣鼓的‘水行千里贝’，虽不如筋斗云快，但在水脉中传讯赶路还有点用。遇到麻烦，捏碎了，俺们这边能大致知道你的方位！”

沙僧默默递过三颗灰扑扑、却散发着沉静力量的珠子：“此乃我以流沙河底幽冥寒气淬炼的‘定魂珠’，可暂镇神魂动荡，抵御邪秽侵蚀。你祖龙记忆新苏，或有助益。”

敖烈接过贝壳与珠子，心中暖流涌动，对着众人郑重抱拳：“多谢诸位兄长！敖烈必不负所托，谨慎行事，尽快带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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