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少女的苏醒,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深潭的石子,在道域核心静室内漾开层层涟漪。那双初醒的海蓝眼眸,虽然依旧蒙着伤痛与疲惫的阴翳,却已能清晰地倒映出周围关切的身影,尤其是敖烈那与她血脉隐隐共鸣的龙魂,以及悟空那独一无二、曾在她濒死恍惚间感知到的补天石气息。
“黑渊……龙宫……三公主,银汐,拜见……齐天大圣,祖龙后裔,诸位……前辈。”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唐僧以一股柔和的愿力轻轻按住。
“公主重伤未愈,不必多礼。”唐僧温声道,佛光愈发柔和,“吾等乃同道,共抗不公,救死扶伤乃分内之事。公主且安心休养,缓缓道来。”
银汐公主虚弱地点头,目光在敖烈身上停留片刻,龙族之间的古老共鸣让她感到一丝安心,这才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深海子民特有的韵律与沉重:
“黑渊海谷……遭袭,是在……七夜前。那日,谷中正举行‘祭碑大典’,祭祀覆海先祖,凝聚族运,父王……黑渊龙王,正欲将历代守护的‘覆海碑’核心碎片,与几位长老共同参悟,试图破解其中失落的一篇‘定海神章’,以应对近来四海越发异常的……水元禁锢。”
她喘息片刻,继续道:“典礼至半,谷外守护禁制突然……毫无征兆地破碎!不是被强攻,而是……从内部被瓦解!紧接着,滔天的污浊黑水混合着令人作呕的幽冥死气,与一种看似庄严、实则充满贪婪吞噬之意的金色佛光,如海啸般灌入谷中!”
银汐眼中浮现痛苦与恐惧:“族人们猝不及防,瞬间死伤惨重。那黑水腐蚀妖体,吞噬妖元;死气侵蚀神魂;而那佛光……更是可怕,它不杀生,却如附骨之蛆,缠绕神魂,强行‘度化’,实则是在……抽吸我们的本源灵性与血脉之力!被其沾染者,要么化为行尸走肉,要么……神魂被吸干,成为那佛光的养料!”
“叛徒……是潮音。”她咬牙切齿,说出这个名字时,身体因愤怒与恨意而微微颤抖,“他……并非我族,乃是百年前,自称云游散修,仰慕我族古法,前来投靠。因其精通水元之术,且对上古盟约、水族典故知之甚详,渐渐取得父王与部分长老信任,甚至……被允许接近‘覆海碑’参悟!袭击发生时,正是他,负责值守谷外三处关键禁制节点之一!是他……亲手打开了禁制核心,引狼入室!”
“潮音……”敖烈龙魂低吟,声音冰冷,“果然是观音座前那个!好一个潜伏百年的奸细!其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覆海碑’碎片!”
银汐点头,泪珠从海蓝眼眸中滑落,化作细小的珍珠滚落:“父王与几位长老拼死抵抗,为我与部分年幼族人开启了一条通往海谷深处秘道的逃生之路。父王将这块残破的‘海心贝坠’交给我,说其中封印着一缕祖龙古约的印记与海谷最深处密室的方位图,命我无论如何,要保住性命,寻访祖龙后裔或真正的古道者,揭露真相,夺回‘覆海碑’碎片,绝不能让碑中记载的‘定海神章’与上古四海真形图落入奸邪之手!”
她紧紧握住颈间的贝壳吊坠:“我带着数十族人逃入秘道,但追兵紧随其后。那潮音……亲自带队追杀!他……他施展了一种极其邪恶的法术,将追杀的冥河弱水与吞噬佛光结合,化作无数贪婪的‘水蛭佛印’,专噬血脉与神魂……族人一个个倒下……最后,只有我,凭借父王临别渡入的一口本命龙元与这吊坠护持,侥幸逃到两海交界处,藏身那处洞穴……然后,便遇到了……大圣。”她看向悟空,眼中充满感激。
“潮音夺走了‘覆海碑’碎片?”悟空沉声问。
“是……不止碎片。”银汐声音更加痛苦,“潮音在攻破主殿时,还……还启动了一座早已暗中布置在碑下的诡异阵法!那阵法似乎能以‘覆海碑’碎片为引,强行抽取、熔炼我族被杀害者的精血、魂魄与血脉本源,凝聚成一种……血煞弱水晶核!我逃出前最后一眼,看到潮音将数颗那样的晶核,恭敬地献给了一个……隐在浓郁冥河弱水与扭曲佛光中的模糊身影……那身影的气息……比潮音恐怖千百倍!我……我只听到潮音称其为……‘尊使’。”
血煞弱水晶核!尊使!众人心头再沉。这不仅仅是一场夺取宝物的袭击,更是一场蓄谋已久、残忍血腥的“收割”!覆海遗族成了那“黑暗同盟”炼制某种邪恶之物的“材料”!
“公主可知那‘尊使’是何来历?与观音菩萨有何关联?”唐僧问道。
银汐摇头,面露困惑与一丝惊惧:“我……不知。那身影气息太诡异,混杂了佛门的某种高位格威压,又有幽冥的森寒,还有……一丝仿佛源自天庭水部的正统权柄感?至于观音菩萨……”她犹豫了一下,“潮音确实是观音座前童子,但那位‘尊使’……给我的感觉,与记忆中观音菩萨那慈悲纯净的气息……截然不同。反而更像……像是我曾在古籍中读到的,某些上古堕落的……‘邪佛’或‘外道天魔’的气息?但又不完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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