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527章 山中有隐修大能

冲出那无名险山绝地，落在布满黑色砂砾的荒原上，孙悟空只略作调息，便欲再次起身赶路。然而，就在他气息将动未动之际，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某种审视与阻拦意味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水波，悄无声息地扫过他所处的这片区域。

这意念并非来自后方那依旧被灰紫色瘴气笼罩的险山，也非来自天庭方向，而是源自……侧前方，那片看似只有嶙峋怪石与呼啸寒风的荒原深处！

悟空身形瞬间凝固，如同化作了一块真正的顽石，连周身流转的混沌之气都停滞了一瞬，所有气息内敛到极致。破妄瞳虽未完全睁开，但那洞察虚妄的本能已提升到顶点，小心翼翼地“望”向意念传来的方向。

在他的感知中，前方那片荒芜之地，空间结构似乎有些异常。并非不稳定，而是有一种极其细微的、人为的折叠与隐匿的痕迹。仿佛有一片区域，被某种强大的力量从现实的层面“裁剪”了出去，独立成界，若非这主动扫出的意念，连他都险些忽略过去。

“何方道友在此清修？贫道路过此地，无意打扰，还请行个方便。” 悟空以神念传音，语气不卑不亢，带着一丝试探。他变换了自称，收敛了妖气，只流露出精纯的混沌道韵，让人难以立刻分辨其根脚。

沉默。

只有北俱芦洲特有的、带着冰碴子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黑沙，发出沙沙的声响。

就在悟空以为对方不愿理会，准备强行绕开时，那隐匿的空间褶皱处，光影一阵扭曲，如同水波荡漾，一道身影缓缓迈步而出。

来者并非想象中仙风道骨的老者或威严霸气的神魔，而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中年道人。

他身穿一袭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面容平凡，无甚特色，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仿佛映照着万古的沉寂。他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法力波动散发出来，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道士。但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这片荒芜死寂的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

悟空的金瞳却是微微一缩。

返璞归真！

这道人给他的感觉，竟与方寸山上的须菩提祖师有几分相似！并非力量层面的相似，而是那种超然物外、与道合真的意境！只是，祖师的气息是超脱与平和，而眼前这道人，却带着一股历经无尽沧桑后的……孤寂与淡漠。

“路过？” 灰袍道人开口，声音也如同他的外表一般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清晰地传入悟空耳中，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此地方圆百万里，乃‘寂灭之域’，灵气枯竭，规则残缺，除却几处上古遗留的凶险绝地，便是无尽的荒芜。道友不去那灵气充裕的仙山福地，来这鸟不拉屎的绝域‘路过’？”

他的目光落在悟空身上，虽然平淡，却仿佛能穿透那层混沌隐匿，直指本源。“而且……道友身上，有娲皇的气息，有破妄的执念，还有……一丝令贫道熟悉的、来自灵台方寸山的道韵。如此复杂的跟脚，如此急切的行色，恐怕不是一句‘路过’能解释的吧？”

悟空心中剧震！这道人竟一眼看穿了他身上多处关键跟脚！甚至连与方寸山的联系都能感知到？！其实力，绝对深不可测！恐怕是某个隐居于此、早已不被世人所知的太古大能！

是敌是友？

悟空心念电转，知道在此等人物面前，虚言狡辩毫无意义，反而可能激怒对方。他略微放松了一丝戒备，但警惕未消，拱手道：“前辈法眼如炬，晚辈佩服。实不相瞒，晚辈确有要事在身，需尽快赶回同伴所在之地。途经此地，若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

他没有具体说明何事，也没有透露古炼场的信息，只是表明了急迫的态度。

灰袍道人闻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古井般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仿佛“同伴”二字，触动了他尘封的某根心弦。

他并未追问悟空的目的，而是抬手指了指悟空来时方向，那片依旧被灰紫色瘴气笼罩的无名险山，淡淡道：“你刚从‘噬道山’出来？能安然穿过那片连大罗金仙都不愿轻易涉足的规则乱流，看来娲皇遗泽与那猴子教你的东西，你倒是没白学。”

他果然知道祖师！而且语气平淡，直呼“那猴子”，显然辈分极高，甚至可能与祖师平辈论交！

悟空心中更是凛然，态度愈发恭敬：“侥幸而已，前辈谬赞了。”

“侥幸？” 灰袍道人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像，“噬道山核心处，沉睡着一缕上古‘湮灭魔神’的残念，你触动外围禁制，引动了一丝归墟裂隙，这可不是侥幸能解释的。若非你身负补天石本源，对混沌与归墟之力有着天然的亲和与抗性，此刻早已被拉入那永恒的寂灭之中了。”

悟空默然，知道对方所言非虚。刚才那一下，确实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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