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479章 经卷自动围成阵

金蝉子元神燃尽所化的光雨仍在虚空中飘洒，带着悲壮与质问的余韵。经卷之山崩裂的巨响犹在耳畔，山体巨大的裂痕触目惊心，内部失控的暗金色能量如同溃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将这片秩序核心的空间搅得天翻地覆。

而更让空蒲团感到惊骇与失控的，是那几截金箍棒碎片发出的、如同太古神魔心跳般的搏动！那搏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有力，每一次跳动，都引得周遭破碎的规则碎片与逸散的混乱能量如同朝拜君王般向其汇聚！五彩石的本源光华在碎片上凝聚，不再是简单的光芒，而是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蜷缩的、仿佛正在孕育中的猴形轮廓！

一股混合了补天石造化、破妄瞳洞察、混沌归墟死寂、金蝉子佛愿、以及悟空自身那桀骜不屈意志的全新气息，正从那些碎片中疯狂滋长！这气息超越了单纯的妖气、佛力或任何已知的能量范畴，带着一种打破樊笼、重塑规则的原始野性与可能性！

“异物！必须清除！” 空蒲团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平和，只剩下纯粹的、基于规则自保本能的冰冷杀意！它意识到，这个正在从碎片中孕育的“东西”，其存在本身，就是对它维系了无数岁月的秩序体系的终极威胁！远比金蝉子的自毁式质问更加致命！

不能再任由其成长！

霎时间，那崩裂的经卷之山产生了剧烈的反应！并非继续崩塌，而是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律的方式自行分解、重组！

无数失控坠落的无字经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骤然停滞在半空！它们不再杂乱无章，而是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以某种玄奥无比的轨迹急速飞旋、排列、组合！

“哗啦啦——嗡嗡嗡——！”

亿万经卷翻动、碰撞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宏大的、令人心神摇曳的噪音洪流！暗金色、黑色、斑斓色的混乱光芒在这些经卷间疯狂流转、交织，迅速勾勒出一个巨大无比、笼罩了整个虚空殿宇的立体阵法！

这阵法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变幻、蠕动，其核心正是那仍在搏动的金箍棒碎片群！无数经卷如同活过来的金属鳞片，层层叠叠，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收缩的球形囚笼，将悟空碎片孕育的源头牢牢封锁在内！囚笼内壁，无数经卷上的梵文脱离卷身，化作实质般的黑色锁链与吞噬漩涡，带着湮灭一切异端、抽干所有能量的恐怖意志，从四面八方朝着那猴形轮廓绞杀、吞噬而去！

万卷归流·噬灵镇魔阵！

这是秩序核心感受到致命威胁时，调动所有“无字经卷”储备力量，发动的终极清理程序！它要将这不该存在的“变数”，连同其孕育的一切可能，彻底从这个体系中抹除！

“大师兄！” 小白龙和沙僧看得心胆俱裂！那阵法散发出的毁灭气息，比之前任何攻击都要恐怖数倍！那是整个灵山秩序底蕴的具现化攻击！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难道就要被这无情的大阵彻底碾碎？

他们想要冲上去，但那球形阵法形成的力场如同铜墙铁壁，将他们死死隔绝在外，任何攻击落在上面都如同泥牛入海，反而自身被震得气血翻腾！

阵内，情况更是危急到了极点！

黑色的规则锁链如同无数毒蟒，缠绕上那模糊的猴形轮廓，疯狂勒紧，试图将其绞碎！吞噬漩涡如同无数张巨口，贴在轮廓表面，疯狂抽取着那正在凝聚的新生能量与意志！五彩石的光芒在锁链与漩涡的压制下，迅速变得黯淡，那有力的搏动声也开始变得紊乱、微弱！

孕育的过程被强行打断，毁灭近在眼前！

空蒲团的光芒稳定了一些，似乎认为局势已重回掌控。它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处理掉bug般的“释然”：“规则之外，不容存在。抹除，即是净化。”

然而，它低估了“变数”的本质，也低估了那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其意志究竟有多么顽强！

就在那猴形轮廓即将被锁链绞碎、被漩涡吸干的刹那——

那原本因能量被疯狂抽取而变得微弱的五彩石光芒，其核心深处，一点极其微小、却无比纯粹的混沌之色，骤然亮起！

这一点混沌，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自悟空自身！是他在混沌归墟中引爆死寂之茧时，其补天石本源与归墟之力、破妄意志在极致毁灭中偶然碰撞、融合而产生的一丝……混沌本源！

这丝本源太过微弱，之前一直沉寂，直至此刻，在外部这足以湮灭一切的恐怖压力下，在内部新生意志濒临破碎的绝境中，它被激活了！

混沌，乃万物之源，亦是一切秩序与规则的……坟墓！

“嗤——！”

那一点混沌之色，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瞬间扩散开来！它不是对抗那些锁链和漩涡，而是……同化！

混沌所过之处，黑色的规则锁链如同遇到克星，其上的秩序符文迅速崩解、消散，锁链本身变得灰败、脆弱，最终化为虚无！那贪婪的吞噬漩涡，在接触到混沌之色的瞬间，仿佛被投入了无法消化的异物，运转骤然停滞，然后由内而外地崩溃！

混沌，无视秩序，瓦解结构，回归本源！

这一点混沌之色的扩散速度越来越快，迅速蔓延至整个模糊的猴形轮廓！那轮廓不再黯淡，而是披上了一层流动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混沌外衣！原本紊乱的搏动声再次变得强劲有力，甚至引动了整个“万卷归流大阵”的共鸣震颤！

“不可能！！” 空蒲团发出了近乎尖叫的意念波动，它那基于秩序的逻辑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现象！“混沌……早已被界定……不应存于现世……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阵外的小白龙和沙僧也惊呆了，他们感受到的不再是熟悉的大师兄气息，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原始、更加……令人敬畏的混沌威压！

球形阵法开始剧烈摇晃，内壁的经卷大片大片地失去光泽，从空中坠落、粉碎！那混沌的猴形轮廓在阵中缓缓站直了身体，虽然依旧模糊，但那双原本由金光构成的眸子，此刻已化作了两潭深不见底的混沌漩涡！

他（它）抬起头，透过即将崩溃的阵法，遥遥“看”向了那光芒紊乱的空蒲团。

一个沙哑、冰冷、仿佛由无数规则破碎声组合而成的声音，在这片虚空中缓缓响起，带着一种漠视一切的平静：

“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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