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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娆赶紧拒绝：“你这是要坑本宿主啊，这都要疼晕过去了，再加点不得疼死我！”
“我哪有？”小8声音急切：“我不也是想帮将来的小主子，出一份力。”
“信你个鬼，行啦太医快到了，得抓紧时间把情绪拉满。”
沈玉娆说干就干，抬起手抚上玄冥帝紧绷的脸，声音气若游丝，“皇上，臣妾……无福陪你……”
“娆娆。”
玄冥帝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快速出声打断，声音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朕不许你胡说，娆娆是最有福气的人，一定不会有事。”
他看着沈玉娆毫无血色的脸，深邃的眸子爬满血丝。
他从小历经无数风浪，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无福陪你”这几个字，像钝刀切割着他的心，疼的呼吸止不住的颤抖。
他将脸埋在沈玉娆的掌心，声音沙哑：“不许说这种话，朕说你不会有事，咱们的孩子也不会有事，听见了吗？”
可话刚说完，手上黏腻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他猛地低头，掌心的暗红刺的他一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
他们的孩子？
一滴热泪忍不住顺着眼角滚落。
满殿伺候的宫人，看见贵妃身下的血吓得双腿一软，齐齐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沈玉娆感觉身下的濡湿，身子一颤艰难抬头往下看，当看见一片暗红，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伸出手想去护住小腹，却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声音从最初的嘶吼，变成破碎的呜咽，最后只能发出像猫儿一样的嘤咛。
破碎的声音，像把最锋利的刀，狠狠扎进玄冥帝的心脏。
他慌乱的去擦，她眼角不断涌出眼泪，“乖，不哭，乖……”
玄冥帝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牙齿都在打颤，“太医马上就到，乖，再等等。”
宫人们跪在地上，早已经泣不成声。
娘娘流那么多血，孩子怎么能保住。
张院判刚踏进门口，就被那大片血色和皇上的崩溃吓得魂飞魄散。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药箱都摔在地上。
“皇上，微臣来了。”
没等皇上发话，张院判连滚带爬扑到软榻边，手指颤抖的搭在沈玉娆脉搏上。
脸色一寸寸变白，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皇上，贵妃娘娘腹中龙嗣……保不住了。”
“什么叫保不住？”
玄冥帝猛地抬头，眼底的血丝蔓延至整个眼白，原本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他一把揪住张院判的衣领，将人狠狠提起来，手臂青筋暴起，“朕让你保，你敢说保不住？太医院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就是让你们在这说保不住的吗？”
张院判被他揪得喘不过气，脸色憋得青紫，却还是硬着头皮磕磕绊绊的解释：“皇上……娘娘所中之毒凶猛，已伤及胎心，若强行施救，恐怕连贵妃娘娘的性命都要搭进去啊！”
“没了胎心？”
玄冥帝的手猛的一松，张院判一个缓冲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他是帝王，能决定百官生死，能掌控万里江山，可为何保不住他与娆娆的孩子。
张院判见皇上情绪失控，怕他像以前那样拔剑杀人，赶紧爬起来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和药材，一边准备一边急声劝。
“皇上，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贵妃娘娘失血过多，气息越来越弱，臣需施针止血，若再耽搁真的回天乏术。”
玄冥帝这才回过神，看着气息微弱，脸色惨白的人儿，眼底的怒火被绝望取代。
他快步走到榻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沙哑的勉强能发出声音。
“娆娆，对不起，是朕没护好你，没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挺过来好不好？”
沈玉娆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掌心的颤抖，也能听见他强忍着的哽咽。
微微睁开眼，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心里竟有一丝愧疚。
可她动了动手指，想安慰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滴在他手背上。
张院判不敢再耽误，立刻给沈玉娆施针。
殿内只剩下银针落地的轻响，和玄冥帝粗重的呼吸声。
夜色渐深，长乐宫的灯火却亮得刺眼。
太后听闻长乐宫出事，连披风都来不及系好，踩着夜露匆匆赶来。
容嬷嬷和一众宫女太监小跑着跟在身后。
刚进长乐宫宫门，太后就看见几个宫人正端着木盆往外走，盆里暗红被廊灯的照的清晰可见。
那浓重的血腥味顺着夜风飘来，顺着太后的鼻腔钻进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
“太后！”
容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您慢点，小心脚下。”
太后紧紧攥着容嬷嬷的手，勉强稳住身子，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木盆，嘴哆嗦的不行：“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血是谁……”
话没说完，她推开容嬷嬷，跌跌撞撞往殿内冲。
刚进殿门，眼前的景象就让她双腿一软，若不是门口的宫女及时扶住，恐怕要栽倒在地。
软榻上沈玉娆脸白的没有血色，双眼紧闭，一点生机没有。
皇帝坐在榻边，双手握着沈玉娆的手，向来威严的儿子此刻头发散乱，眼底布满血丝，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张院判跪在榻前施针，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殿内的血腥味比院子里更浓，压得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太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的小皇孙，没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沈玉娆的小腹上，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嘴里喃喃“完了……”
玄冥帝听见声音，缓缓抬起头，看见晕倒的太后，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
虽然现在没有结果。
可能把人安排到宫里，而且是长乐宫，整个大晋有这般胆子的，除了国公府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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