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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向还僵在原地的沈研，眼神里的温度能冻伤人：“沈小姐，我想我们之间还没熟到可以让你对外编造这些的地步。”
沈研脸色煞白，阿沉我不是……”
“张玮是爷爷请的，与你无关。”霍沉打断她，声音清晰地传遍周围，“我从未说过要带你去国外，更没记住过你喜欢什么花。”
他顿了顿，伸手揽住沈玉娆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看向记者的目光锐利如刀。
“沈玉娆是我女朋友，唯一的那种，以后谁再敢拿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做文章，别怪霍氏法务团队不客气。”
说完低头看向怀里的人，眼神柔的能滴出水：“走吧，去看看阿姨。”
沈玉娆被他护着往住院部走，身后是沈研惨白的脸和记者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悄悄抬眼，撞进霍沉带着歉意的目光里，终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知道霍沉终究顾及到，沈研救命恩人的份上留了几分情面。
霍沉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黏在沈玉娆让人移不开眼的侧脸上。
他忍不住勾了勾她的手心，“刚才……没吓到你吧？”
他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偷偷抬眼瞄了瞄她的反应。
见她摇摇头，才松了口气。
没有经过她同意就在记者面前官宣，霍沉还是有些心虚。
还有，他没想到沈研会是这种张嘴说瞎话的人，自己已经结婚还妄想攀附，编造与他的亲密关系博眼球。
“以后我会处理好，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霍沉突然保证。
沈玉娆抬眼时，正好撞见他慌忙收回目光的样子，耳根悄悄泛起一层薄红。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比刚才在记者面前那句“唯一的那种”更让讨人喜欢。
到了病房，霍沉把她拉到怀里，把荣家和沈万山夫妇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以现在还是缺沈万山，挪用公款的实质证据？”
“嗯。”
霍沉语气沉了沉，“他把账目做得很干净，转账记录都走了地下渠道，我已经让人盯着他常去的几个账户，应该快有消息了。”
沈玉娆靠在他怀里，指尖轻轻点着他的胸口：“需要我做什么吗？我妈以前管过荣氏的财务，或许从她之前的电脑或者手机能找到线索。”
“荣夫人的手机和电脑？”霍沉眸色微动，“你还记得放在哪里吗？”
“应该在我们之前住的出租屋。”沈玉娆起身，“我去拿。”
霍沉立刻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两人驱车前往那间老旧的出租屋。
推开斑驳的木门，空间狭小却很整洁，只是墙壁上有些地方已经泛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潮湿味。
沈玉娆轻咳一声，“要不你去外面等我？”
母亲住院，这具身体从来没回来过，此时屋里的气味实在……
“没关系。”
霍沉深邃的眸子扫过屋里每一处角落，目光落在掉漆的木桌，褪色的窗帘和墙角那几个摞在一起的旧纸箱上，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逼仄潮湿的小出租屋，与那个在荣家宴会上穿着公主裙，笑起来眼里像盛着星光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当年的荣家千金，本该是被捧在云端的，却因为沈万山一家的算计，落到要在这种地方苦苦支撑的地步。
他喉结微动，伸手将沈玉娆往身边带了带，声音低哑得近乎叹息：“我陪着你。”
没有多余的安慰，可这三个字里的心疼，却像温水一样漫过沈玉娆的心。
其实沈玉娆是故意的带他来的。
她就是让他知道，原主独自咬牙扛过的夜晚，那些为了医药费四处奔波的窘迫，那些从云端跌落泥泞的挣扎。
只有这样，等沈研冒名顶替的事情暴露，他才不会心慈手软。
沈玉娆吸了吸鼻子，压下眼底的湿意，扯出一抹浅笑：“那我快点找。”
她转身走向床头柜。
霍沉却站在原地没动，目光逡巡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破旧的书桌上。
他走过去，伸手拿起一本泛黄的相册，指尖随意的翻动着。
却在看见一张三岁女孩子照片时顿住。
指尖颤抖着抽搐那张照片，这段时间的疑惑，此刻被狠狠撕开。
原来沈研那些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场精心编排的骗局。
他这些年捧在手心，处处纵容的小女孩，竟是踩在娆娆血泪上的刽子手。
空气里潮湿的气味突然涌进鼻腔，混着铁锈味和霉味。
他猛地想起剥开橘子糖的小女孩，怕他害怕才故作坚强的对他说“别怕，吃了就不疼了”的小身影，那双眼睛亮得像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点星火。
可他呢？
他把那点星火忘得一干二净，反倒对着纵火者感恩戴德。
桌上那只掉漆的搪瓷杯还留着半圈茶渍，墙角的纸箱里露出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这就是他的娆娆，他童年唯一的光。
在他被沈研的谎话哄得团团转时，正蜷缩在这样逼仄的角落里，咬着牙对抗生活的刀光剑影。
而他，竟亲手把淬了毒的糖喂给仇人，让她穿着华服，踩着娆娆的尊严耀武扬威。
霍沉只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利剑穿透，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般的疼。
他想起沈研那些娇柔做作的关心，想起娆娆刚才在医院走廊里安静隐忍的模样，两副面孔在眼前重叠，碰撞，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原来……是你……”他喉结滚得厉害，强挤出来一声低哑的声音，“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竟把你弄丢在这样的地方……”
他指尖抚过照片上女孩笑出的小虎牙，那点柔软的弧度，和方才娆娆低头时嘴角的羞怯如出一辙。
愧疚潮水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溺毙。
他错过了她的成长，错过了她的苦难，甚至差点因为眼瞎心盲，让她被仇人伤得更深。
胸腔里翻涌的不仅是心疼，更是蚀骨的悔恨。
“霍沉？你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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