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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帝脸色瞬间阴沉如墨，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那翻涌的乌云，眼中闪过凌厉的寒光。
“逆子！竟敢公然谋反，包围皇宫。”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显然是被萧衡的行径气得不轻。
“皇下息怒，当务之急是先想应对之策。”
胡太医连忙上前劝慰，生怕盛元帝气坏了身子。
盛元帝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殿外渐密的兵刃声，突然开口：“传朕旨意，禁军严守宫门，若叛军势猛，可放其入朱雀门，退守太极殿。”
“遵旨！”
陈默如一道闪电消失在殿内。
沈玉娆闻言皱眉，皇上只守不攻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现在顾不上别的，又迅速兑换一颗百毒辟易丹，走到皇后身边，掰开她的嘴将药丸喂了进去。
皇后吃下药丸后，跟两个孩子一样，苍白如纸的面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可紧皱的眉头却未舒展。
太医们此时也已将皇后的伤口包扎好，看着皇后逐渐稳定下来的气息，纷纷松了一口气。
幸好宸王妃有这神奇的药丸，不然今儿就算不死在废太子手里，也得为皇后和小世子们陪葬。
皇后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身旁安然无恙的承佑和启铭，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沈玉娆轻轻按住。
“母后先好好躺着，孩子们没事了。”
沈玉娆轻声安慰道。
“婉宁，婉宁呢？”皇后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小郡主，稍有缓和的神情瞬间慌乱。
“皇上，皇上……”
盛元帝上前按住她的肩膀，“琰儿已经去追了。”
恰在此时，外面兵刃相撞越来越近。
紧接着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父皇，若不想这小丫头血溅当场，便速速退位让贤。”
萧衡的声音裹着血腥气撞进殿内，盛元帝非但未怒，反而大步走了出去。
他看着萧衡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孙女，突然笑了。
那笑容极淡，却让周围温度骤降：“你可知，当年你母妃临终前，曾求朕无论将来你做错什么，都让朕饶你一命？”
萧衡握剑的手猛地一紧，剑尖在婉宁颈间划出细小红痕。
盛元帝却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鹰：“她临终托孤时，说你性子刚烈。如今你以稚子要挟，可知这会让九泉之下的她何等心寒？”
“少废话！”
萧衡怒吼，却掩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动摇。
盛元帝捕捉到这丝破绽，语气陡然转厉：“你若放了郡主，朕可念及父子情分，留你全尸，准你葬入宗室陵园，否则……”
他指向殿外渐渐逼近的黑影，“你带来的五千私兵，已被禁军围在玄武门内。”
沈玉娆也冲了出去。
只见殿外，萧衡身着染血的铠甲，手持长剑，怀里的婉宁小脸惨白。
小小的身躯在萧衡臂弯里，显得格外柔弱可怜。
她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指甲下意识掐进掌心。
她知道皇上在拖延时间，可她的婉宁等不了啊！
沈玉娆眼神凶狠，直勾勾盯着萧衡，语气冰冷强硬：“放了婉宁，本妃留你全尸。”
“哈哈哈……”
萧衡仰头狂笑，一个个当他是傻子吗？
今日他不反，来日萧景琰把他与母妃给皇后下药的证据摆在父皇面前，他还能活？
他眼神阴鸷的扫过众人，把怀里的搂得更紧。
他举起剑抵住小郡主的脖颈，声音讥讽。
“不愧是宸王妃，都这时候了还说大话！”
剑尖一动，婉宁细嫩的脖子立刻渗出鲜血，染红了领口的珍珠。
小婉宁疼得皱起脸，硬是忍着没哭，只泪眼汪汪看向沈玉娆。
“住手！”
盛元帝气得双眼充血，拳头攥的咯咯响，“朕准你……”
“不行！”沈玉娆厉声打断。
萧衡已经逼宫了，皇上还想保住他的命？
可敢伤她孩子的人必须死。
萧衡懒得再废话，将剑又压深几分，婉宁痛得闷哼。
“父皇再磨蹭，下一剑就取她命！”
他满身血污的铠甲滴落血水，“这皇位，孤今日坐定了！”
沈玉娆吞下颗搬山移岳丹，寒声道：“你找死。”
话音刚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人已经到了萧衡面前，还没等他反应。
沈玉娆的金簪已经刺入他眉心。
手快速接过婉宁，再次消失，出现在盛元帝身旁。
萧衡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向后后倒去。
无涯悄无声息收回内力，眼里闪过震惊！
他确定没看错，宸王妃方才确实是原地消失！
萧衡轰然倒地的声响，惊得满殿侍卫兵器坠地。
主子死了！
盛元帝僵在原地，指尖还保持着前一刻怒指的姿势，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
陈默举着未出鞘的长剑，瞳孔剧烈收缩，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描淡写取人性命。
“这，这怎么可能……”胡太医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箱，瓶瓶罐罐在青砖上炸开，药粉泼洒间，他盯着沈玉娆的眼神像是见了鬼魅。
皇后满是泪痕的脸上，更是骇然，方才还生死攸关的婉宁，眨眼间竟安然无恙地靠在沈玉娆怀里。
沈玉娆仿佛没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低头查看婉宁颈间伤口，发现是皮外伤后，才松了口气。
抬头迎上众人惊恐又敬畏的目光。
她方才也是情急没办法。
刚刚女儿那求救的眼神，让她心痛的失去了理智。
“宸王妃…当真是仙人手段！”
反贼中不知谁跪了下来，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叩拜声，震得檐下铃铛轻响。
盛元帝盯着沈玉娆手里的金簪，簪头还挂着几滴暗红血珠，在霞火下泛着妖冶的光。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空明大师说的话。
确定，沈玉娆就是为琰儿而来。
当萧景琰带着玄甲军冲进来时，盛元帝正接过内侍递来的热茶。
他呷了口茶，看着儿子因看见婉宁而骤然收紧的拳头，淡淡道：“逆子已诛，剩下的琰儿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阳光晚霞透过殿门照进来，落在盛元帝鬓角的白发上，闪着冷冽的光。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也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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