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点了点头,自然是清楚儿子的手段。
恰在此时,凌羽神色惊惶地冲进门,在萧景琰耳边急促低语几句。
萧景琰脸色骤沉,转身疾行,衣袂翻飞间带起风声。
盛元帝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眼底却盈满宠溺纵容:“且看皇后这回如何向他儿子交代。”
无涯躬身赔笑:“娘娘也是疼惜王爷。”
萧景琰出了御书房便提气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已至凤仪宫。
“琰儿?”皇后刚端起茶杯,就见萧景琰飞身落地,莫名心里一虚。
他连母后都未称呼,目光扫过殿内,声线冰寒:“娆儿在哪?”
皇后闻言没好气地放下茶盏:“琰儿竟为一女子如此失态!她不过是未受封的侧妃,竟敢忤逆本宫,不过略施小惩,你便这般兴师动众?”
柳眉倒竖间,语气已带薄怒。
萧景琰眼神如霜,分毫不让:“母后,娆儿失忆在先,诸多事并非本意。您若有不满,冲儿臣来便是,何苦为难她?”
“你……”
皇后被顶得胸口起伏,“你竟为了她顶撞母后!”
萧景琰不再多言,径直在宫中搜寻沈玉娆,眼底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就在这时沈玉娆浑身汗湿地从暗室爬出来,看见萧景琰时如见救命稻草,气若游丝唤道:“王……王爷……”
萧景琰闻言转身,瞳孔骤缩。
他几个健步过去,见沈玉娆这样子分明是受了刑。
萧景琰刹那间杀气翻涌。
皇后由宫人搀扶着走出来,见沈玉娆的惨状,心猛地一沉。
“是谁?”
她颤抖着指向暗房,“这是谁干的?”
纵是她万般不喜沈玉娆,也清楚儿子对她的珍视。
文嬷嬷从暗处哆嗦着爬出,哭喊着“娘娘,是……”
话未说完,便被萧景琰怒声打断:“好个老刁奴!”
他手掌一扬,凌羽手中长剑被内力吸至掌心,一剑穿心将文嬷嬷贯胸钉飞。
撞在数米外的树上,圆睁着眼,到死都没把话说完。
沈玉娆目睹此景眼前一黑,直挺挺晕了过去。
周遭宫女太监“扑通”跪地,浑身抖得如筛糠般。
幸好方才没跟着文嬷嬷刁难沈姑娘。
皇后怔怔的看着死不瞑目的文嬷嬷,那是自小抚养她的奶嬷嬷,琰儿怎敢……
萧景琰小心翼翼抱起沈玉娆,沉郁的眸子扫过自己母后,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失望。
这眼神如针般刺痛皇后,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奶嬷嬷横死的悲恸,又有对儿子决绝的惊愕。
她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被宫女扶住才稳住身形。
“琰儿,你怎能如此?”
她声音发颤,满眼不可置信,“即便文嬷嬷有错,也是服侍我多年的老人,怎能说杀便杀?”
萧景琰紧抿着唇,凝视怀里昏迷的沈玉娆,自责与心疼翻涌:“娆儿何辜?她什么都不记得,身子尚未痊愈,您却如此对她。今日若非我及时赶到……”他连想都不敢想。
皇后心头酸楚,明知自己理亏,却碍于身份硬撑。
“我只是想教她规矩,并非真心伤她。”
“规矩?”
萧景琰冷笑,语气带着讽刺,“在母后眼中,规矩比人命还重?娆儿是我萧景琰认定的女人,谁敢伤她,便是与我为敌,即便是您,我的母后。”
皇后脸色煞白,指甲掐进宫女胳膊。
这还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吗?
仿佛一夜间,那个孩子长成了有自己逆鳞的男子。
“琰儿,你变了!”
她喃喃着,泪水滚落。
萧景琰不再言语,抱起沈玉娆转身欲走。
踏出门槛时顿住,背对着她沉声道:“母后,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儿臣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
说罢大步离去,只留皇后在空旷大殿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声垂泪。
凤仪宫的灯火亮了一夜。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失神。
是她真的太过严苛?
该包容儿子的选择吗?
……
宸王府。
沈玉娆在噩梦中辗转。
萧景琰守在榻边,目光寸步不离她苍白的脸。
当她发出细碎啜泣时,他心下一紧,攥住她挥舞的手轻声安抚:“娆儿别怕,我在。”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玉娆睁开眼,清澈的眼里恐惧无助,当看见是萧景琰时,她猛地坐起扑进他怀里,泪水瞬间决堤。
“王爷,我好怕!”
萧景琰听凌风说暗房里满地银针,每一根都似扎在自己心上,轻拍她后背。
“娆儿,都过去了,以后没人能伤你。”
想起太医说温泉可缓解疼痛,他不再犹豫。
抱起沈玉娆往府中温泉池走去。
温泉水汽氤氲,温水包裹着两人。
沈玉娆进来瞬间,脸上松快很多,“真的好神奇,娆儿刚刚还浑身痛的不敢动呢!”
萧景琰看着她天真的脸庞,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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