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人胆敢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行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此事若不严惩朝廷威严法度何在?一朝重臣,为大郢立下汗马功劳的一等君侯,便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亦能全身而退,却险些命丧在自己人手里,可见背后之人心思何其歹毒,残害国之栋梁这是要毁寡人大郢之根基啊!”
昭文帝高坐于大殿之上,阴沉的双眸一一扫过殿上众人。
“陛下息怒,臣等惶恐。”面对天子震怒,万青山浓密的剑眉微皱,端方的国字脸上不见一丝慌乱,他撩起衣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跪地请罪。
“老臣身为百官之首,身负监察百官之责,却出现如此疏漏,险些令朝廷失去一员猛将,老臣有罪,还请陛下严惩。”
“臣等有罪!”官员们纷纷跪地请罪,偌大的文英殿上一时间落针可闻。
“父皇息怒,还请父皇以龙体为要,儿臣相信邪不压正,怀瑾此次有惊无险,还意外发现官员贪赃枉法的罪证,这便是最好的证明,父皇仁德治天下,这才得上天预警。
何况此次还意外收获了治理蝗虫之法,儿臣以为此女所言颇有几分道理,有了这一套治理之法,相信蝗灾定能得到有效控制,这岂非是天佑我大郢。”
韩宸躬身朝殿上的昭文帝恭敬行礼,转头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众人,意有所指道:“儿臣相信怀瑾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
昭文帝闻言面色稍稍缓和了些,浑身散发的怒意瞬间收敛,抬眸看向人群中的陆宴,“陆宴!”
陆宴眸色微沉,抬眸看向昭文帝,“微臣在!”
“寡人命你一个月内速速揪出背后真凶将功补过,否则牢狱被劫一事,寡人一并治罪,你这身官服也别要了。”
“微臣领旨!”陆宴早已知晓邸报上的内容,他淡然无波的眼底一抹阴翳一闪而过,快到无人察觉。
这个萧沛竟敢设计他,这笔账他记下了。
“大鸿胪寺大行令何在?”昭文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再次看向众人。
“微臣大行令廖庭生参见陛下。”廖庭生快步上前,跪地大声回道。
“你乃萧沛之妹婿,是他在朝中唯一可以信任之人,你又精通各地风俗人情番邦礼仪,对其必有助益,寡人命你速速前去协助其南下肃清贼匪,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微臣必不辱命!”廖庭生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隐约察觉事有蹊跷。
陛下此言似乎别有深意,若只是单纯协助剿匪,也应派潜京中武将前去支援,再不济还有萧沛统帅的北军,如何就轮到他一个负责接待诸侯藩邦的文臣前去。
南辰乃贤王辖下,莫非陛下有收回藩王属地之心?所以剿匪是假,削藩集权才是萧沛此行的目的?
那萧沛受伤,陛下震怒,顺势派遣他前去协助,只是他们掩人耳目的手段?
在外人眼中,他是萧沛的妹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是萧沛唯一可信之人,而陛下此番安排只是出于无奈之举;何况他如今还是个赋闲在家无甚大用的文官,此去无非就是充当译官而已。
廖庭生一路心事重重回府。
萧沁远远看见一袭青色官袍的伟岸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急忙穿过月洞门迎了出来。
“夫君,全安说的可是真的?”萧沁一脸担忧的看向廖庭生,“他真的受伤了?夫君即刻便要启程赶往钦州?”
“是,陛下命我即刻前往协助二舅兄,我这就要启程。”廖庭生脚步不停朝着书房走去。
“夫君,我可以一起去吗?”萧沁亦步亦趋的追在廖庭生的身后,“你放心,我绝不会给夫君惹麻烦的,我去看一眼就即刻回来绝不久留。”
廖庭生脚步一顿,一脸诧异转身看向萧沁,“你不是一向与他关系不亲厚,怎得忽儿关心起他来了。”
莫不是又在他面前演戏,上演兄妹情深,想在他面前展现她的善良大度?
“我没有,我只是听说这次琉璃跟着他一起出门的,他都受伤了,更何况那丫头,我说的是她。”萧沁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下意识的否认。
刚刚听说萧沛受伤时,她的心确如被针蛰一般难受,这种感觉令她很不安,她竟开始担心起仇人来了,如此她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亲。
可若不是,她这一晌午坐卧不安的又是为了什么?从前听闻他在战场上受伤,她只觉解恨,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了。
她急于弄清楚这种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她心里隐隐觉得只有见了萧沛这种令人讨厌的感觉才会消失。
萧沁满眼期待的看向廖庭生,“他都可以带丫鬟出门,我也可以扮作丫头、小厮随行的,夫君这样可以吗?”
“你与她不同,她如今是献策有功的功臣,在陛下面前过了明路的。”
廖庭生眉头微挑,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绪尽收眼底并未拆穿她,“何况此行凶险并非儿戏,你还是好好待在家中,等我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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