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沁丢石子的动作微顿,莞儿一笑,假装若无其事道:“和你差不多,他觉得我蓄意接近,是个满腹算计卑劣不堪的女人,此刻正避我如蛇蝎呢!”
她看着同样愁眉不展的琉璃,不由产生几分同病相怜之感来,当初她不过是随手救了她,利用完便弃之不顾,亦未想过要一个婢女回报什么。
可万万没想到那日她会冒着被罚的风险,去祠堂替她解围;大婚之日亦是她一通插科打诨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才让她不至于成为全京都的笑柄。
如今她们处境相同,她是被主子怀疑的婢女,而她是被夫君嫌弃的新娘,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他既不信你,不如你跟了我如何?反正我如今已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他不信你我信你。”
琉璃丢掉手里的石头,拒绝了萧沁的好意。
“世子夫人初入永昌侯府,又不得夫君待见,在府中已是举步维艰,奴婢若是这个时候跟你去侯府,岂不是公然打永昌侯府的脸,廖世子看见奴婢又会作何感想,这些你可有想过?”
你们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可别拉上我。
今日是回门宴,萧沁满眼失意,可见廖世子今日并未一同前来,他们的关系已然到了如此地步,她可不想成为横亘在他们夫妻间的那根眼中刺。
“你信不信,我虽利用了他,可也是想要真心和他共度余生的,可他不信我。”萧沁无奈一笑,拾步朝前走了两步。
“你干嘛?”琉璃一惊急忙拽着萧沁的胳膊将人往回拉,气急败坏道:“不就是个男人嘛,何至于此啊!”
“没出息的女人才会为了男人要死要活,这可不是奴婢认识的那个聪慧果敢、敢作敢为、拿得起放得下、敢于直面冷嘲热讽的六姑娘。”
萧沁双眸一滞,神色认真的看向琉璃,心中颇为触动。
所有人都说她抢了堂姐的婚事,毫无廉耻,骂她勾引郎君,手段下作卑劣,嫌弃她满腹算计,为一己之私不顾家族声誉。
可她说,你聪明果敢、敢作敢为。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她。
萧沁诧异盯住琉璃,“你不觉得我是个精于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女人吗?你不觉得我这样抢自己堂姐的亲事,是个卑劣不堪、又道德败坏的小人吗?”
琉璃安抚的摇了摇头道:“以当年陛下对国公爷的盛宠,若他还活着,亦或者永宁侯没有远赴北僵,你便是要嫁王孙贵胄,也无人敢说一句高攀,又何来抢这一说。”
“奴婢虽不知事情全貌,却也明白,姑娘既然有心想要引起世子注意,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奴婢不过是个意外,若姑娘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大可以不顾奴婢生死,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未必不能赢得世子的心。”
“可你却愿意用身上所有的钱财换奴婢一命,可见您当时是真的存了善念的,既是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又有何错之有?您救过奴婢,奴婢的三观自然是倾向你的。”
萧沁只觉鼻尖一酸,眼前人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不清起来,可却让她感觉无比安心,这一刻心中的委屈不甘如泉涌一般再也压抑不住。
“是,他们霸占侯府,抢了原本属于我的,对我百般欺辱,我凭什么要顾及他们的清誉,我就是……”
“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应该高兴才是。”琉璃看着面前哭到抽噎的小姑娘。
这个年纪放在现代不过还是个孩子,可她瘦弱的肩膀却背负了太多。
一个无权无势长期受人欺凌的小姑娘,能想到的最好反击方式,便是嫁个有权有势的夫君为自己撑腰。
她身后无人撑腰,身边无人帮衬,这是一件搭上自己一辈子的清誉甚至性命也未必能完成的事,这份压力和担忧,无人理解亦无人分担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琉璃心疼的抱住她,忍不住佩服道:“你实在太厉害了,仅凭一己之力就搅黄了两家婚事,你看你不靠男人也已经做到了,往后不靠男人,你亦可以活得很好。”
“你如今有闲有钱又有权,还没有夫君烦,日子赛神仙啊!我都羡慕死你了,你要是再这般伤春悲秋的,就有些故意炫耀的意思了!”
“我没有……”萧沁吸了吸鼻子,立即摇头否认。
“那你就该笑,没心没肺的笑,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气死他们才好,你说……”
琉璃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焦急的呼喊声打断。
“琉璃,我做出来了,琉璃你在哪?”是贺林的声音,催命一样。
她为了证实自己梦境的真实性,将更适合手术缝合的圆针告诉了贺林,可给贺林喜疯了,不过一天时间他就找人做出来了,这下又不得清净了。
琉璃无奈叹息,松开萧沁道:“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做小白鼠了,有机会我们再聊,记得开心点,你可以的。”
琉璃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不等萧沁反应,人已经急急忙忙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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