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落幕,后院又恢复了宁静,一道黑影从树上闪过躲进离林子不远处的琼华院。
漆黑的正厅里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窗边,银月如霜洒在男人俊逸清冷的面庞之上,隐去男人一身的肃杀之气,平添了一份静谧柔和之感。
段磊不由看得入神,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侯爷自从回府后,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萧沛转身看向段磊,“如何了?”
“回主上,自从那次刺杀之后,他们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贺林来信说所有暗杀行动一夜之间全部消停了,暂时未能查到线索。”
段磊一脸愁容,一提到这事他就着急上火。
“将密信的内容散播出去,逼他们主动现身。”萧沛转身走到桌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是时候该现身了,将本侯遇刺受伤提前回京的消息也一并传出去。”
“是!”段磊急忙转身,忽然想起刚刚回府时看到的一幕,正犹豫要不要禀报。
萧沛盯着段磊眉头微皱,“还有事?”
“回来的路上,属下恰巧看见刚刚扮鬼吓人的丫鬟,像是被人诬陷通奸给抓了起来,不过好在最后她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现下人已经没事了。”
段磊将他看到的情形事无巨细说了一遍,说到兴起时,还不忘比划一番。
他一想起那姑娘举着石头追着人一通狂砸时的凶狠模样,太阳穴就突突的隐隐作痛。
黑暗中一片静谧,段磊这才发觉自家主子似乎不太对,房间也瞬间冷了几个度。
他不明所以的搓了搓胳膊,“主上,属下去给您烧个炭炉吧!这里实在是清冷了些。”
“将那厮带出侯府处置了。”萧沛冷冷开口,语气平淡的好似要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待宰的家禽。
“是,属下这就去……”段磊刚转身要走,却突然回过味来,咦!不是取炭?
他不确定的照着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主上是说……?”
“不然呢?留着他再去祸害别人?”萧沛锐利的鹰眸没好气的扫了眼段磊。
“是,属下这就去!”侯爷好凶,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段磊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时值隆冬,一场大雪不期而至,屋外白茫茫一片,琉璃缩着脖子抖成了筛子,两只手疼的没地方放。
偏偏这样冷的天,还得早起去扫雪,琉璃刚要出房门,恰巧和气冲冲进来的琥珀撞了个满怀。
“哎呦!”
“太可气了!”两人异口同声。
“怎么了这一大早的,谁又招惹我们可爱的琥珀小妹妹了!”琉璃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忍不住促狭的拿手冰她的脸。
“就是那个翡翠,嬷嬷处事不公,竟然只罚她去了浆洗坊,她勾结外人意图毁人清誉,如此卑劣的行径,嬷嬷竟没有禀报主母将人打出去。”
琥珀越说越气,地砖险些被她跺出个大坑来,“还有,听说柴房的那个畜牲,不知怎得竟莫名其妙的逃跑了,这深宅大院若不是有心人放纵,这人怎么逃的出去,我看就是嬷嬷害怕事情闹大,故意将人放走的。”
“琥珀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还为我打抱不平!”琉璃看着气鼓鼓的琥珀,心里暖暖的,不由伸手感激的抱了抱琥珀。
“不过,为了这样的小人气坏身体实在不值当,何况我当时打的他们嗷嗷乱窜已经出气了,可惜你没看见罢了。
别气了,咱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开心的事上,这样才能健康长寿知道吗?”
府上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何况才出了六姑娘的事,吴嬷嬷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触主子们的霉头。
虽然人不是吴嬷嬷放走的,却也是她乐见其成的。
琉璃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好在她下手也没留情,不算亏。
“那,最近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琥珀撇着嘴想了半天,好像没有。
“这?”琉璃一想也是,都是糟心事,“算了算了,没有就不想了。”
两人匆匆忙忙出了门,路上积雪已经没过脚踝。
幽静的庭院,白皑皑的雪,微弱的烛光轻摇晃,此情此景再配上一曲碎玉轩宫女日常BGM绝美。
琉璃干劲十足,一边挥着扫帚一嘴动配乐,“嘟嘟嘟…嘟嘟嘟…”
“这是哪里的小调?”忽然一道带着笑意的低沉男音传来。
萧沛双手背后看着那道活泼明快的身影,娇娇小小的一团像个雪球一样脆弱易散,却充满无限生机活力。
明明昨夜经历了那样不堪之事,她却依旧明快活泼,丝毫不见半分凄苦之色,无论何时何种境地见她,总能在她嘴角寻到那一抹灿若骄阳的笑意,连带着这冰冷萧瑟的冬日都暖了几分。
一个小丫鬟,每天做着粗重的活计,食不饱腹衣不避寒,可她却能笑的如此开怀,当真是令人羡慕妒忌的很。
见她僵住身子不说话,萧沛再次开口道:“怎得不说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琉璃只觉五雷轰顶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此刻糟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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