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晨光终究没能驱散所有阴霾。医疗舱的舷窗之外,灵韵池的莹光虽已恢复平稳,却在海平面与天际相接处晕开一层极淡的紫雾,那是夜离残留的灵界阴息尚未完全消散的痕迹,如同一块深色的印记,刻在这片海域的晨光里。
苏晓指尖轻触舷窗,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与体内缓缓流转的本源之力形成奇妙的呼应。阴阳双核在腕间静静悬浮,白蓝双色光晕比之前更加凝实,夜离留下的紫色晶体能量已被其完全吸收,此刻双核边缘竟萦绕着一圈极淡的紫金纹路,像是两种能量交融后留下的勋章。灵犀佩贴在胸口,温润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滋养着她受损的经脉,古族符文的暖意与双核的清凉交织,让她想起奶奶在世时,总喜欢用温热的灵韵水为她擦拭手腕的触感。
“在想什么?”杨宇端着一杯温热的灵韵粥走进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粥碗里漂浮着细碎的灵韵米,氤氲的雾气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花香,那是李博士特意添加的安神草,能帮助她稳定体内刚融合的灵界能量。
苏晓接过粥碗,暖意顺着掌心扩散,驱散了残留的一丝阴寒:“在想灵界。”她抬眼看向杨宇,眼中带着一丝困惑,“夜离说,幽影族只是灵界的一个部族,那灵界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有他提到的盟友,会是谁?”
杨宇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沉稳:“苏教授和李博士已经连续三天没合眼了,正在解析夜离晶体中的记忆碎片和能量数据。目前能确定的是,灵界是一个与归墟平行的空间,内部由多个部族划分统治,除了幽影族,还有擅长操控元素之力的灵曦族、精通阵法与锻造的金石族,以及行踪诡秘、从不参与部族纷争的隐月族。”
“隐月族?”苏晓咀嚼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灵韵图谱的碎片突然闪过一道银色的纹路,像是某种符文的轮廓,“古族记载中,似乎有过关于‘月之隐者’的描述,说他们能在虚实之间穿梭,感知空间最细微的波动。难道就是隐月族?”
“很有可能。”杨宇点头,从随身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个便携光屏,点开上面的文件,“你看,这是李博士还原的夜离记忆碎片。里面提到,幽影族的盟友并非灵界内部的部族,而是来自‘域外虚空’的势力,他们称呼其为‘蚀骨族’。”
光屏上出现一段模糊的影像,画面扭曲破碎,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虚空之中,无数形似蠕虫的生物在蠕动,它们体表覆盖着暗紫色的鳞片,散发着腐蚀性极强的能量,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啃噬出不规则的孔洞。影像下方标注着李博士的分析:蚀骨族以能量为食,尤其喜好本源之力与灵界阴息,与幽影族的合作是典型的互相利用——幽影族提供归墟的本源之力坐标,蚀骨族则帮助他们突破空间壁垒。
“这些东西……”苏晓看着影像中蠕动的蚀骨族,胃里一阵翻涌,指尖的本源之力不由自主地波动起来,“它们的能量波动,和沉渊岛封印下的某些残留能量很像。”
“我们也发现了这一点。”苏教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眼窝有些凹陷,但眼神依旧锐利,“沉渊岛的封印符文不仅压制着机械族的能量,还残留着少量蚀骨族的腐蚀痕迹。这说明,幽影族与蚀骨族的合作,早在玄夜出现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他们的目标或许不只是灵韵池的本源之力,而是整个归墟的能量核心。”
李博士跟在苏教授身后,推着一台小型仪器,仪器屏幕上正实时跳动着灵韵池与虚空裂隙的能量数据:“更棘手的是,夜离的噬灵晶虽然破碎,但它在碎裂时,已经为蚀骨族打开了一道临时的空间通道。虽然通道很狭窄,而且被镇灵塔的符文暂时压制,但根据能量衰减速度推算,最多半个月,通道就会彻底稳定,到时候蚀骨族就能大规模进入归墟。”
苏晓握着粥碗的手指微微收紧,碗沿的温度似乎也变得冰冷:“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加固镇灵塔的封印?还是主动关闭虚空裂隙?”
“两者都要做,但难度极大。”苏教授走到医疗舱中央的控制台前,调出归墟的三维立体地图,地图上用红色标注着虚空裂隙的位置,周围环绕着一圈蓝色的光晕,代表镇灵塔的符文能量,“镇灵塔的符文能量经过这次危机,已经消耗了近六成,想要加固封印,需要大量的灵韵结晶和古族符文的加持。而关闭虚空裂隙,更是需要找到裂隙的空间节点,这需要对灵界的空间结构有深入的了解,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还远远不够。”
“或许,我能找到空间节点。”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墨老拄着法杖,缓步走了进来。他的青色长袍上沾着些许灰尘,法杖顶端的灵韵水晶光芒也比之前黯淡了不少,显然是这几天一直在镇灵塔超负荷运转符文导致的。
“墨老?”苏晓有些惊讶,“您有办法找到虚空裂隙的空间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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