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赵一阑这样的不速之客还有两个。
周西辞首先察觉到玄关的动静,然后是敏锐的北北。
一人一鹦鹉都转了头,周南昭也循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赵一阑站在玄关进门的地方,率先对上周西辞的视线。
这脸变的……得!确实是他打扰了。
心里吐槽归吐槽,赵一阑脸上照常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打了个招呼。
“嗨!南南妹妹。”
“一阑哥……”周南昭站了起来,北北也扑腾到她肩上。
她的目光略带疑惑地掠过跟赵一阑一起进来的两个人。
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女人,戴着眼镜,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套裙,手里拿着一个低调的黑色公文包,嘴角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看起来像个高级经理人或律师。
另一个是年轻一些的男人,看起来跟赵一阑差不多大,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形高挑,面容清俊,五官线条干净利落,看起来很随和,但那双眼神却带着一种敏锐的、洞察人心的穿透力。
男人没拿什么东西,只是安静地站在赵一阑右侧,十分具有穿透力的目光扫过客厅内的情形,在周西辞身上停留一瞬,随即礼貌地移开,落在周南昭身上,微微颔首,却带着些许不被察觉的好奇。
周西辞的目光倏然一冷。
“齐城,收起你的眼神。”
男人,也就是周西辞的心理医生齐城,听见周西辞警告的话,略微有些惊讶。
他是心理医生,他那点好奇自认为藏得很好了,没想到还能被周西辞发现。
真是敏锐得可怕啊!
——在对待妹妹的事上。
周西辞在看到齐城的瞬间,脸上所有的温柔笑意全部褪去,恢复了一贯的、甚至比平日更甚的冷。
带着毫不掩饰的抵触、冰冷,以及厌恶。
那份厌恶既是对这个人本身,也是对这个人所代表的“心理干预”以及与之关联的试图“修正”他内心情感的意图。
对周西辞而言,他所有的情感,无论光明还是阴暗,还是偏执炽热,又或者是会让人感到恶心受人唾弃的不伦……
他爱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妹妹,天生就该如此。
不存在任何需要“修正”的部分。
可他的两个心理医生,一个对他催眠试图让他忘记他的南南,一个妄想让他将倾注在南南身上的全部执念和爱意移情向别的。
同样的不知死活。
齐城该庆幸他是赵一阑力保引荐的,否则他不会还能好好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他竟然还敢打南南的主意。
周西辞想,齐城大概是真的不想活了。
周南昭察觉到了周西辞的情绪变化,是针对那个年轻男人的,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身体却还是下意识地握住周西辞的手,微微挡在周西辞身前。
就像学生时期,有人跟她表白恰好被他撞见,她也会这样拉住他的手把他挡在身后。
既是对哥哥的安抚,也是对别人的保护——他的眼神能把人冻死。
周西辞握紧了她,冰雪初融。
周南昭回过神来。
……叫“脐橙”?
额,有点糟糕的一个名字。
“一阑哥,他们是?”她问赵一阑。
赵一阑见气氛有点冷,连忙上前几步打圆场。
“咳!南南妹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齐城,齐天的齐,城市的城,是你哥哥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心理健康顾问。”
同时在心里把齐城狠狠骂了一遍。
非得来!非得来!好奇不死你个笑面虎!
齐城上前半步,对周南昭微微欠身,声音平和清朗,不疾不徐,“周小姐,你好。我是齐城。”
他的态度随和有礼,带着专业的距离感,挂着亲切的笑,并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齐先生,你好。”周南昭也礼貌地点点头。
这个齐城虽然年轻,但气场很稳很随和,很容易让人相信的感觉,应该是个业务很不错的心理医生。
“这位,”赵一阑又指向那个戴眼镜的女人,“是瑞丰信托的副总,陈芝陈总。”
“周小姐,您好。”
周南昭也礼貌回应。
不过,瑞丰信托?
周南昭看向周西辞。
“坐下聊。”
周西辞拉着她,一行人到客厅长桌坐下。
赵一阑左看看右看看,认命充当起佣人的角色,给他们倒了水。
陈芝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文件,给周西辞和周南昭。
“是这样的,周南昭女士。今天过来主要是关于周西辞先生之前设立的信托基金,有些后续的手续需要跟你当面确认一下。”
赵一阑确实跟她提过说哥哥在她刚成年的时候给她弄了信托基金,但她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这架势是要干什么?
还劳动信托公司的副总裁亲自上门了。
不会……真要给她钱吧!
想到赵一阑说的好几个亿。
周南昭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哥……”
“乖,仔细听着。”周西辞揉了揉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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