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年纪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的男孩,或蜷缩在污秽的草堆上,或靠着冰冷的墙壁站着。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眼神空洞,脸上、手臂、腿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淤青和伤痕。如同被掐灭生气的行尸走肉,目光里只剩下麻木和恐惧。
一股寒意沿着林双儿的脊椎爬升,这地方,简直就是个活牢笼!
房间的正中,唯一像样点的物件是那张瘸腿的矮桌,围着它的,是唯一一把还算完整的破圈椅。
一个肥硕如待宰肉猪的身影正坐在上面,背对着门口。那贼窝的老大身形异常魁梧,即便坐着也显出极大的压迫感,穿着件油腻腻的短褂,裸露的后脖颈上堆叠着横肉。
他正抓着桌上一个豁口的大碗,“咕嘟咕嘟”猛灌着浑浊劣酒。
听见响动,他瓮声瓮气地问,声音里带着酒气:“啧,今天怎么回来这么……”
贼老大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当他那双被肥肉挤得几乎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扫到门内站着的林双儿时,声音骤然卡住,脸上浮起一丝错愕。油腻的肥脸在昏暗中像是一块泛着油光的烂肉。
安弘几步上前,没言语,直接把林双儿那个灰扑扑的钱袋扯开,“哗啦”一声,将里面所有铜板全部倾倒在污渍斑斑的桌面上。
几十枚铜钱在昏暗光线下跳动着微弱却刺眼的光。
“嗯……”老大的鼻音里应了一声,但他的眼睛根本就没看那堆铜钱,他那黏腻、充满审视和毫不掩饰的、令人作呕的淫邪目光,如同跗骨之蛆,从林双儿进来那一刻起,就死死黏在了她身体上。
他甚至咧开了厚厚的嘴唇,露出几颗发黄变黑的牙齿,发出一声黏腻的轻笑,那笑容里是毫不遮掩的掠夺欲和戏谑。
安弘侧身站定在老大的圈椅旁,低声汇报道:“老大,这姑娘……是青云的姐姐,她说要赎他。”
贼老大闻言,鼻腔里拖长调子,“哦?”了一声,他肥胖的手指在那堆铜钱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一双混浊的三角眼却牢牢锁着林双儿,阴恻恻地拖长了调子:“原来是想带那小崽子走啊?小姑娘,你可知……咱们道上,是有规矩的?”
林双儿强迫自己挺直背脊,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目光毫不闪避地迎上那张令人作呕的胖脸“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能放了我弟弟?!”
贼窝老大从脏污的破木桌后站起来,硕大的肚子晃荡着。
慢悠悠踱到林双儿跟前,浑浊的小眼睛在她脸上逡巡:“赎金带了?要是没有…哼,要么,拿别的法子抵…” 说着,他猛地凑近,油腻的脑袋几乎贴上林双儿的颈侧,深吸了一口气。
林双儿猝不及防,只觉一股寒气从脊梁骨瞬间窜起,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她强忍着恶心,迅速往旁边挪开一步,压下胃里翻涌的惧意与愤怒:“多少?”
“不多…” 贼窝老大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在空气中晃了晃,“二十两银子。一根手指头抵十两。道上规矩,想洗手上岸?没那么容易。”
“姐…” 林青云听到“断手指”,身体猛地一颤,声音带着哭腔,下意识就向林双儿身后缩去。
林双儿感到弟弟单薄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她立刻伸手,用力按在他肩上,传递某种安定。“别怕,姐在呢。姐不会让你有事,一定完完整整把你带回家。”
她抬眼,直视着贼窝老大,斩钉截铁道:“二十两就二十两!钱拿来,你放人!”
贼窝老大上下打量着林双儿身上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破衣,嗤笑一声,唾沫星子乱飞:“你?” 他满是油光的脸上堆起讥讽,“就凭你?哈!二十两银子!我看你不如多陪老子睡几觉抵账,早点让你弟弟回家团圆,多好?”
“做梦!” 林双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贼窝老大嘿嘿冷笑两声,慢悠悠踱回桌后,重重坐下,那双眼睛里只剩**裸的轻视。“行啊,老子等着姑娘你的‘二十两’佳音。” 他抓起桌上的粗陶碗,灌了一大口烈酒。
安红沉默地引着林双儿姐弟往外走。跨过那道破败的门槛,外头冷风一激,林双儿双腿骤然发软,一个趔趄,踉跄着扶住了粗糙冰冷的土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胸口剧烈起伏“二十两银子…二十两…一定要赚够…”
安宏看着她那副摇摇欲坠、面无人色的样子,终究忍不住,低声开口:“林姐姐…二十两,真不是小数目,你…真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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