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水晶的瞬间,林海感觉自己像一滴水落进了颜料缸。
不是那种“轰”的一声炸开的感觉,而是缓慢的、全方位的浸透。先是视野——原本清晰的大厅景象像被水晕开的墨迹,边缘模糊,颜色混融。接着是听觉,怀表的滴答声被拉长、扭曲,变成某种低频的嗡鸣。
最后是身体。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下浮现出清晰的能量纹路。不是血管,是更细密的、发光的线条——红色如岩浆在左臂流淌,蓝色水流缠绕右臂,青色风纹在胸口盘旋,白色冰霜纹路顺着脊椎向下延伸。
四种颜色,互不干扰,但也没真正融合。就像四杯不同颜色的水倒进同一个容器,边界分明。
“这是你的现状。”光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方向,“四种核心力量共存,但彼此孤立。强行融合就像把四杯水硬搅在一起——能暂时混成一杯浑水,但代价是能量结构崩溃。”
林海想开口,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在这个意识空间里,他只剩下感知。
“现在,试着做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融合。”光影说,“从最简单的开始:水与冰。”
话音落下,林海右臂的蓝色纹路突然活跃起来。那些水流般的线条从皮肤下浮起,在半空中凝结成一颗拳头大的水球,晶莹剔透。
与此同时,脊椎处的白色纹路也脱离身体,化作一缕寒气缭绕在水球周围。
“水与冰本是同源,转化门槛最低。”光影的声音像在讲课,“但‘转化’不是‘融合’。你要做的不是让水结冰,而是让水同时保持液态和固态的特性。”
林海皱眉。这听起来像悖论——要么是水,要么是冰,怎么可能同时是两者?
“放弃常识。”光影似乎能读他的想法,“规则层面没有绝对的相斥。看着。”
寒气开始渗进水球。不是从外向内冻结,而是像滴进清水里的墨汁,从内部扩散。水球的颜色从透明蓝变成乳白,表面泛起细密的冰晶纹路,但整体形态仍然保持液态的流动感。
林海凑近细看。那些冰晶不是固定不动的,它们在水球内部缓慢旋转、溶解、再凝结,形成一种动态平衡。
“现在,你尝试。”
水球飘到林海面前。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蓝色和白色的能量纹路从双臂涌出,在掌心上方汇聚。
第一次尝试,水球直接冻成了实心冰疙瘩。
“太急。”光影评价,“冰霜核心的输出压过了源水核心。”
林海深吸一口气——虽然意识空间里不需要呼吸,但这个动作能帮他集中精神。第二次,他刻意降低冰霜能量的强度,让两股力量均匀输出。
水球没有冻结,但也没出现冰晶纹路。就是普通的水球,温度稍微低一点。
“太保守。”光影说,“融合需要的是精确的‘冲突平衡’,不是简单的平均分配。”
林海盯着掌心两股能量。红色和青色纹路在手臂上安静流淌,仿佛在等待轮到自己上场。他忽然想起在风语峡谷时,听风者艾尔隆说过的一句话:“风不是‘吹过’物体,而是‘与’物体互动。”
同理,水和冰也不是“谁压倒谁”,而是“如何共存”。
第三次尝试,他换了个思路。不再把两股能量当作需要混合的原料,而是当作两个需要协调的舞者。
源水核心的能量像主旋律,稳定持续地输出,维持水球的基本形态。冰霜核心的能量则像和弦,时强时弱地切入,每次只在水球内部局部凝结出极薄的冰晶层——薄到下一秒就被水流冲散,但新的冰晶又在另一处形成。
水球开始变化。
表面依然光滑流动,但内部出现了无数细小的、瞬息生灭的冰晶光点。它们随着水流旋转,像星河落进了水球里。
【规则融合·水冰调和】
【完成度:初级(23%)】
【效果:可制造同时具备流动性与冻结特性的混合体】
【能量消耗:水属性基础消耗 30%,冰属性基础消耗 50%】
【稳定度:当前融合可维持15秒】
系统提示跳出的同时,光影轻轻鼓掌——如果那团光雾有手的话。
“入门了。”光影说,“现在试试水和火。”
林海右臂的蓝色纹路和左臂的红色纹路同时亮起。
这次难度直接翻了几倍。水与冰好歹同源,水与火是教科书级的相克。两股能量刚在掌心汇聚,就爆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像烧红的铁块扔进冷水里。
第一次尝试,小型蒸汽爆炸直接把他的意识体震退三步。
“温度差太大。”光影说,“熔岩核心的基础温度是八百到一千两百度,源水核心凝聚的水体温度接近零度。直接接触必然剧烈反应。”
“那我怎么调?”林海有点恼火,“总不能把火弄凉点吧?”
“为什么不能?”
光影的话让他一愣。
“谁说火就必须是高温?”光雾飘到林海面前,其中分出一小缕红色的能量丝线,“火焰的本质是能量释放现象。温度只是表现形式之一。你可以控制释放速率——让能量缓慢逸出,形成低温的、持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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