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静止的瞬间,世界安静得可怕。
林海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像敲鼓。面前,听风者艾尔隆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那双由旋转风旋构成的眼睛正“看”着他。
“怎么证明?”林海问。
艾尔隆没有回答。
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指。
静止的风动了。
不是乱动,是有序的、精准的流动。十二道风刃在空气中凝聚,每一道都薄如蝉翼,边缘泛着青光。它们悬停在林海周围,距离身体不到一米,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
“躲开,或者接下。”艾尔隆的声音平静,“一炷香时间。若受伤,淘汰。”
话音刚落,第一道风刃动了。
快。
林海甚至没看清轨迹,只感觉到左肩一凉——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皮肤上出现一条细细的红线,血珠渗出来。
根本没时间反应。
第二道、第三道同时袭来。林海下意识激活踏前斩,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向侧方突进。
但风刃更快。
它们在空中拐弯,像有生命般追来。踏前斩的十米距离对风来说不过眨眼。林海落地瞬间,一道风刃已到面前。
他来不及思考,右手本能地抬起。
水流操控发动——不是攻击,是防御。空气中的水汽在掌心前凝聚,形成一面旋转的水盾。
“嗤——”
风刃切入水盾,速度骤减,但仍在前进。水盾被切开,水珠四溅。
林海趁机后退,额角见汗。
不行,光靠躲和挡,撑不过一炷香。
他需要理解这些风刃的运行规律。
规则感知全开。
视野变了。那些风刃不再是模糊的青光,而是一条条清晰的规则纹路——风之规则的具现化,每一道都有独特的“轨迹代码”。
就像看懂了乐谱,才能预判旋律。
第四道风刃袭来。
林海这次没躲。他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风刃的轨迹线。在它即将命中前的0.1秒,身体微微侧倾。
风刃擦着鼻尖飞过。
差之毫厘。
“咦?”艾尔隆发出轻微的疑惑声。
第五道、第六道同时从左右夹击。
林海动了。他向前踏步,不是直线,是弧线——恰好从两道风刃的交错缝隙中穿过。动作流畅得像跳舞。
踏前斩再次激活。
这次目标不是空地,是半空中一个无形的点——那里是两道风刃轨迹即将交汇的位置。
身体突进,穿过交汇点。
两道风刃在空中相撞,“叮”的一声脆响,双双溃散。
艾尔隆的眼睛——那两个风旋——旋转速度加快了。
“你能看见风的轨迹。”他说,是陈述,不是疑问。
“一点点。”林海喘息着。
“不止一点点。”艾尔隆抬手,剩下的六道风刃同时停滞,然后融合。
融合成一道。
那道风刃不再是薄片状,而是凝实的、手臂粗细的青色风柱。柱身表面有螺旋纹路在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压迫感倍增。
“这是‘风语之刃’,风之英雄奥拉夫年轻时常用的招式。”艾尔隆说,“你能看穿它的轨迹吗?”
林海盯着风柱。
规则感知中,这道风刃的轨迹复杂了十倍不止。它不再是一条线,是交织的网络,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没法预判。
只能硬接。
“石影!”他喊了一声。
远处坡顶,石影立刻明白。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圆盘——是之前改造的护盾发生器,但能量只剩最后一点。
“接着!”石影用力扔来。
林海跃起接住,同时风柱动了。
没有声音,但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刺痛耳膜。风柱以恐怖的速度射来,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一道浅沟。
林海按下护盾发生器的开关。
淡蓝色的能量护盾在身前展开,直径三米。
风柱撞上护盾。
“轰——!”
不是金属撞击声,是规则层面的碰撞。护盾表面炸开无数光点,迅速黯淡。风柱也在消耗,但速度只减了三成。
坚持不住。
林海咬牙,左手按在护盾发生器上。源水核心全力运转,水流操控的高级应用——不是操控水,是操控能量流动。
他将体内能量强行注入发生器。
护盾重新亮起,但代价是能量条狂跌:600、550、500……
风柱与护盾僵持。
三秒。
五秒。
护盾开始龟裂。
就在即将崩溃的瞬间,林海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撤掉了护盾。
风柱失去阻挡,猛地前冲——但林海不在原地了。他使用了水之化身,身体瞬间液化,渗入地面。
风柱穿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轰在后面的岩壁上,炸开一个大洞。
碎石飞溅。
林海从十米外的地面重新凝聚,单膝跪地,喘着粗气。连续使用高耗能技能,能量只剩不到三百。
但风柱也消失了。
艾尔隆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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