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衙,待客厢房。
府尹苏厚德如坐针毡,他那如鼠般的目光,时不时便会偷偷地瞄向对面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子。
男子生得一双瑞凤眼,眼尾微微上扬,眼眸流转间似笑非笑,眼波如水,仿佛能勾人心魄。??
可当你与他对视时,又会有一种如坠冰窖的错觉,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已被他看穿。
“掌镜大人……”苏厚德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如同被风抽干了水分的枯木,“这柴府的的埋尸案,午作已验明,被挖出来的尸首都是被抛在乱葬岗的死囚。”
“这柴府上下,都核实过了,确实是和他们无关呐。”
崔无恙掩嘴轻笑,那笑声仿佛一把利剑,直插苏厚德的心脏,让他如芒在背,却又不知对方为何发笑。
“荣郡王最受宠的妾室不正是柴家的二娘子。”
崔无恙毫不留情地撕开对方虚伪的面皮,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好歹是正经姻亲,苏大人您说是吧?”
苏德厚闻言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的冷汗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
这……荣郡王私下传话的事,对方竟然已然知晓。
“这柴府后花园埋了五具尸首。”崔无恙饶有兴致地看向苏德厚,那眼神如同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充满了戏谑和嘲讽,意味深长道:“身份都核实过了?可别有什么错漏。”
苏德厚战战兢兢地拿着袖子擦了擦额角滑落的冷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甚至已将整个案件的信息细节掌握得一清二楚。
这是来问案问责来了,若自己再有所隐瞒或说错话,这掌镜使有权问罪于自己这个府尹呐。
思及此,苏德厚心中有了计较,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立即开口投诚:“有……有一具女尸……身份不详……”
...
秀德巷柴府,依旧贴着官府封条。
宅子里空无一人,静得让人害怕,听闻柴府全家已迁至另一座大宅,只留这空荡荡的府邸。
忽地,街角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一大批府兵,他们护卫着两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柴府门口。
周边的百姓们,见到这一幕,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
“难道是这柴家又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场景真是吓人,快走!快走!”
“不是都结案了吗?我三姑舅家的二小子在衙里当差,他都说判了,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随着封条被无情地撕开,柴府的大门缓缓敞开。
又过了一段时间,柴府的众人也如待宰的羔羊般被“请”了过来。
而这起埋尸案的嫌疑人,千手大盗范吉,也同样被周纪安带人如押解重犯般押解了过来。
三方汇聚在埋尸地——柴府后花园,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聚光灯般汇聚在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身上,他便是悬镜司的四大掌镜使之一,白无常崔无恙。
“主子,人皆已至。”飞剑手捧卷宗,对着崔无恙恭声言道。
金陵一干涉案官员、案件嫌犯以及柴府众人皆已到场。
崔无恙微微抬手:“开始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知他意欲何为?
飞剑展开卷宗,沉声道:
“景德六年,四月初五。
柴府后角门引入一赤脚郎中,蒙面后被带入芙蓉院,为柴家三娘子柴蓉会诊,确诊其怀有两个月身孕。
同年,五月十七。
柴府上报衙门,言柴蓉失踪……
九月二十一日,柴府收到‘千手大盗’拜帖,次日夜间,于牡丹花圃中掘出五具尸首。
其中四具经仵作查验,乃死囚尸首。而深埋于下者,经仵作勘验死时怀有三月身孕,疑似失踪数月之久的柴三娘子,柴蓉。”
柴府众人的脸色,犹如那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般,难看至极。
而苏德厚更是冷汗涔涔,心中暗骂手底下人犹如那扶不上墙的烂泥,竟然将如此重要的线索遗漏,简直就是一群饭桶。
蹲在隐秘墙头,借着香樟树掩护的温照,暗自咋舌,心中不禁感叹:这大户人家,果然犹如那繁华的大观园一般,真是好戏连台啊!
半个时辰前,温照犹如那敏捷的猫儿一般,翻墙进入了柴府。
原本今日棠府小儿满月宴,他蹭着金主爸爸的马车,抵达棠府走了一通过场。
瞧了瞧那被裹成红包,犹如那小猪一般胖嘟嘟的小孩,送上长命锁后,温照便脚底抹油,匆匆告辞离开,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有事。
随后,他便径直来到柴府,打算私下来问问那些花花草草。
没成想能见到这现场直播。
“此案关键,在于柴三娘子。”崔无恙手抚下巴,神情凝重地审视着柴府众人。
“柴三娘子有一神秘情郎,不知柴老爷是否知晓其身份?”
柴老爷面色阴沉,冷哼一声:“不知,若是早知是何人,老夫定不会轻饶!”
戴着镣铐的范吉,突然高声叫嚷:“你这老儿脸皮真厚,若不知晓,怎会在黑市发布追杀令!”
“你们这些富贵之人,只重门当户对,宁可将自家女儿送与勋贵为妾,也不愿她嫁给心爱之人,真是卑鄙无耻,龌龊不堪!”
柴老爷怒目圆睁,怒斥道:“竖子!尔等鸡鸣狗盗之徒,懂个甚!”
“蓉儿自幼便过着锦衣玉食、婢女环绕的生活,她若是真的跟了一个戏子,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真是天真!简直无知!”
哦豁,果然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这下可好,说漏嘴了……
温照暗自摇头。
香樟树上的松鼠犹如好奇的小精灵,好奇地盯着他好一会儿,随后灵活地走位,趴在温照肩上,伸着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
这可把温照吓得不轻,如惊弓之鸟般跳了起来。
树枝微微颤动了一下,一直沉默寡言的黑金,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迅速拿下背在肩上的弓箭,如同一颗离弦的箭,对准温照所在的方向:“谁在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温照贼心虚般,迅速翻身下树,手忙脚乱地摸了摸鼻梁,然后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他对上某大佬打量视线,尴尬一笑:“抱歉,我就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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