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第三日,雨霁天晴,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贡院屋檐上,青石板泛着微光。
贡院内外依旧肃穆,唯有巡防的脚步声在廊下回荡。
考生们埋头答卷,墨香与潮气交织,弥漫在空气中。
殿试考题已封存,礼部官员查验试卷无误,只待明日辰时开启贡院,放考生离去。
九芝堂后院,除了地上散乱的树枝和倾倒的竹架,略显狼藉外,其余并无异样。
“明日主子便能出贡院,不如今日直接住悬镜司吧。”飞剑手持扫帚帮忙打扫,一边对温照说道。
温照弯腰扶起竹架,点头应允:“好,待明日一起聚个餐,庆贺一番。”
飞剑咧嘴一笑,手中扫帚轻顿,“庆贺?庆贺什么?你不过是找借口想吃大餐吧?!”
温照笑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本是头等大事,劫后余生,你懂不懂!”
飞剑哑然失笑,一旁的黑金难得开口:“倒也有几分道理。”
有人支持他的观点,温照顿时哈哈大笑,笑声在院中回荡,惊起檐下栖息的一对鸟儿。
阳光斜照进院中,竹叶上的残雨滴落,敲出清脆的声响。
……
悬镜司地牢。
阴暗潮湿的牢室内,铁链横垂,冷风自高窗缝隙渗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被缚于刑架上的夺命郎君中的老大,此时双目紧闭,衣襟破碎,露出胸前一道狰狞的伤疤。
显然不久前刚受过重刑。
一记冷水猛地泼在脸上,夺命郎君浑身一颤,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
“说,谁派你们来的?”苏慕白立于阴影之中,声音冷如寒铁。
夺命郎君咳出一口血沫,咧嘴笑道:“老子不知……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苏慕白眸色幽深,指尖轻敲刑架铁栏,发出沉闷的回响。
无需他开口,阿山低笑一声,缓步上前,“不说?那便再试试骨断筋折的滋味。”
刑架上的铁链骤然绷紧,夺命郎君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
“有本事就杀了我!”
苏慕白眸光不动,示意心腹阿山动手。
阿山手中寒刃缓缓划过铁栏,发出刺耳的声响,“上一个如此说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他语调轻缓,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你猜,他临死前最遗憾的是什么?”
夺命郎君咬牙不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正是一开始没有老实交代。”
阿山突然将寒光闪闪的利刃刺入夺命郎君的锁骨,后者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宛如被宰杀的猪一般凄厉。
哪怕是敌国暗探,也从未有人能在悬镜司的地牢中守口如瓶超过两个时辰。
血顺着锁骨蜿蜒而下,滴入铁盆,发出轻微的“嗒”声。
夺命郎君已是进气多出气少,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混着血水浸透衣襟。
“我……说……”
苏慕白这才举手示意,让阿山停止了动作。
“嗬…………暗渠黑市……有专人负责杀人越货……聚贤楼发布任务……”
夺命郎君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吐露自己所知的信息,他们五兄弟确实不清楚发单人是谁。
“杀手榜……前五都接下了这单……”
听到此处,苏慕白与阿山的眼眸微微一动。
不止一波!
……
朱雀大街上,有舞狮队正热闹巡行,锣鼓喧天,引得百姓夹道围观。
狮身腾跃,彩绸翻飞,一派热闹景象。
“这是有什么新店开业?”温照询问身旁看热闹的行人。
“听说是‘醉仙楼’重开张,东家换了人,今儿请了南城最出名的狮队来讨个彩头。”
路人热心回他:“凡是今日去醉仙楼的,不光送一壶佳酿,还打八折优惠呢!”
八折!
温照顿时心动,招呼飞剑与黑金二人:“走走走,去尝尝菜色!”
三人顺着人流往醉仙楼走去。
醉仙楼门前红绸高挂,匾额新漆未干,映着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目。
掌柜的亲自迎客,笑容满面,“欢迎!欢迎各位贵客莅临本酒楼!里面请!里面请!”
温照三人被引至临街雅座,酒菜尚未上齐,小二端着一壶酒和三碟小菜上桌。
周围人声鼎沸,觥筹交错间笑语喧哗。
温照端起杯先轻嗅一口,顿时察觉不对劲来,酒香中隐有苦涩,似掺了药味。
“别喝!酒有问题!”
飞剑与黑金二人立即停下喝酒的动作。
下一瞬间,邻桌一位身着粗布短打、头戴斗笠的男子,双手紧握尖刺,直冲这边猛扑而来。
温照正好背对着,毫无防备。
黑金眼疾手快,一脚踢翻桌案,碗碟哗啦倾倒,酒液泼洒一地。
飞剑已拔刀在手,寒光闪过,那斗笠男子手腕喷血,尖刺当啷落地。
温照猛然转身,只见对方袖中又滑出第二把短刃,直取自己咽喉。
他侧身避让,刀锋擦过肩头,衣料绽开,血痕渐染。
四周宾客尖叫奔逃,场面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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