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白云观开坛仅剩一日,流言蜚语愈发甚嚣尘上。
飞剑通过特殊渠道向汴京传信,并召集悬镜司在金陵的暗探,严守九芝堂四周,以确保温照及九芝堂其他人的安全。
夜幕降临,卢清玄与周纪安悄然来访温照,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此事无疑是官府所为。”周纪安面色冷峻,对流言的源头有所揣测。
全金陵有此能力的仅有二人:苏府尹和棠通判。
然而,温照对谭明有恩,故不可能是他。
那么,剩下的那人便不言而喻。
卢清玄叹息道:“苏厚德真是昏聩。”
竟听信浮云子的谗言,导致如今局面。
九芝堂后院茶室内,气氛异常凝重。
卢清玄沉声道:“现在并非追查流言源头之时,当务之急是如何破解困局?那妖道所言所行,皆将阿照推至风口浪尖,他究竟意欲何为?”
“哼,这还不够明显?”温照不屑地撇嘴,“那妖道想拿我炼丹。”
众人闻言皆惊。
飞剑怒骂道:“他娘的,弟子炼毒丹,师傅拿人炼丹,简直一群疯子!”
陈宗礼手指紧扣掌心,显得六神无主:“这样的人竟担任太卜令,朝廷难道不闻不问?”
“尚未摆到明面上。”周纪安冷冷道破真相,这番话让他显得并非站在朝廷一方,引得飞剑侧目。
雷声声环顾四周,低声提议:“不如连夜返京?”
避其锋芒,不必硬碰硬。
“不回,老子不做缩头乌龟。”温照倔强至极,此刻他只想除掉浮云子。
逃跑岂非懦弱之举!太过憋屈丢人!
此言一出,众人并不意外。
以温照的脾气,不报复回来,断无可能。
一直沉默的傅偃,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既然对方能借舆论造势,我们亦可如法炮制。”
众人目光齐聚于他。
温照积极响应:“偃哥详细说说。”
“辩机大师已于昨日在宝莲寺落脚。”傅偃唇角微扬,“世人信佛者,谁不知辩机大师乃得道高僧。”
即便身居太卜令的浮云子,声望亦不及辩机大师。
...
每逢初一十五,寺庙香火鼎盛。
宝莲寺作为金陵城内历史悠久的宏伟寺庙,建筑面积亦为最大。
城中信佛之人,皆喜至此上香祈福,其盛况堪比汴京相国寺。
一辆比寻常马车大两倍的豪华马车,驶至宝莲寺山脚下,随行护卫与侍女多达二十余人,引得众多香客瞩目。
“是哪家如此排场?”
“未曾听闻,但这马车确是精巧,需四马两骡牵引!”
“哎,我见过这马车,似乎是傅家的!”
“如此说来,我二姑姥姥的三姨太太的小叔子在傅家当差,提及傅家大郎君远行,必乘一辆名为‘梅利号’的马车。”
“嘿,真有意思,连马车都有名字!”
香客们议论纷纷,目光不时瞥向‘梅利号’。
马车内走下几位气质不凡的夫人与小姐,正是谢氏姐妹携棠纪氏、纪柔、傅娇、雷声声一同前来上香祈福,并邀约了相交甚笃的几家。
此举无异于半个金陵显赫的夫人小姐齐聚宝莲寺。
一行人浩浩荡荡,寺中僧人忙不迭上前招待,宝莲寺内顿时热闹非凡。
此举亦惊动了在后山院中静修的辩机。
“今日宝莲寺果然热闹。”
主持和尚面带歉意前来告罪:“打扰师兄修行了!不知何故,今日香客倍增。”
“此乃好事,何罪之有?”辩机心胸豁达,毫不介意被打扰。
“既然香客如云,不妨开一场法会,宣讲佛法与众生。”
主持闻言,亦觉可行,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便去筹备这场盛会,并邀请辩机担任主讲。
不过半日,全金陵皆知名满天下的高僧辩机现于宝莲寺挂单。
贵圈的夫人小姐们聆听辩机大师的佛法课后,受益匪浅。
归家后,谈及佛法精妙,侃侃而谈。
又过小半日,坊间舆论转向,认为佛门较之道教更为慈悲为怀,海纳百川。
太卜令的威望,远不及得道高僧。
得道高僧未言国运有碍,区区无名老道士的言论,自然无人理会。
听闻此消息的浮云子,气得掀翻一整套白瓷茶具。
“好!好!好!”连声三道,足见其愤怒至极。
“区区辩机,竟敢压我道门一头!”浮云子冷笑,袖中掐算,眉间煞气隐现。
他当即修书三封,遣弟子连夜送往北地龙虎山、茅山、阁皂山,欲联名上奏天子,言“佛门蛊惑人心,有违纲常”,请禁佛令。
又暗中命人散布谣言,称辩机与贵女谢氏私通,败坏清誉。
谣言如毒雾般悄然蔓延,市井巷陌间渐有窃语。
辩机不避流言,于寺中静坐诵经,神态自若。
贵女谢氏亦端方守礼,闭门谢客,请其父上奏自清,措辞恳切。
天子览罢,冷笑掷书于地:“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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