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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楚西征失利的消息很快传遍九州，姬晨旭立刻将详细战报汇总，到后宫来见天子姬瑞清。
姬瑞清正在鱼池边喂鱼。他把小米和猪肉混成的鱼粮抛入鱼池中，引得上百条体型硕大的彩色鲤鱼蜂拥争抢，水面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儿臣参拜陛下。”
“起来吧。”姬瑞清示意他到身边坐下，指了指红色火罐煨着的茶壶，“喝一杯吧，天齐进贡的上等茶叶，喝着满口生津，回味无穷。”
姬晨旭啜了一口，果然清香无比，唇齿生香。
“好茶。”他连连夸赞道，“果然是好茶。”
“喜欢就好。待会带几罐回去，姜临小气，也就送了我十罐。”
姬晨旭笑道，“可能天下就只有这十罐，确实是无与伦比的上品。”
“那倒是。”姬瑞清看起来心情很好，看着他手里的布帛，问道，“有事？”
“是的。苍楚西征群蛮，大败而归。这次芈云虎率军抵挡鱼、庸四国联军，再次大败；芈云虎重伤，芈云阳险些被俘。听说，西部第一重镇沛城的外界和瓮城也丢了，主城陷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苍楚的西线，已经摇摇欲坠了。”
“看不出啊，这帮蛮夷的战力居然如此强悍，之前小看他们了。”
“是的。”姬晨旭指着地图说道，“你看，苍楚这一大片地点，全部没有了。只要沛城一丢，苍楚军队很难在这一带立足。据可靠消息，玄秦为这帮蛮人提供了大量的军械、粮草以及情报支持，还派出军官帮忙指挥和协同。”
“哼，嬴景这老狐狸，阴险得紧呐，就怕苍楚西征成功，打下战略纵深，那他可就难受了。”
“是的。”姬晨旭问道，“父亲，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当然。”姬瑞清撒了一把鱼粮，望着翻涌的鲤鱼，说道，“上次，蔡国仗着苍楚的支持，发兵侵郑，一连打下郑国十五城。趁这个机会，让郑国发兵，夺回十五城。两线作战，看苍楚会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那，玄秦那边……”
“嬴无垢被顾承章打击得不像样了，我们再送他一点东西。”
“送什么？”姬晨旭问道，“要支持他吗？”
“崔琦上次去到骊山，看到一口深井，隐约有龙气外泄。依他的猜想，嬴景压不住龙脉，子嗣单薄，所以打出此井，泄掉部分龙气，意在保住嬴无垢、嬴无锋、嬴无殇三个儿子。”他指了指桌上的黄金圆盘，说道，“你和昊仪商量一个人选，子时引北斗星光照射盘面星图后，将此盘投入井中即可。这就是给嬴无垢的大礼。”
姬晨旭拿过圆盘一看，这不是普通的金盘，而是镇龙金鉴。
镇龙金鉴采首阳山赤金，混合昆仑寒玉髓，经七七四十九日地火淬炼而成。盘体厚三寸三分，直径九寸九分，暗合“三生万物，九极归天”之数。正面阴刻九州山河脉络，其中七条主龙脉用夔龙血描金；背面铸二十八星宿图，角宿与亢宿位置镶嵌两颗陨星碎片；边缘环绕十二祖巫献祭图，每幅图案的眼睛处嵌有活人瞳仁炼制的血珀。
最绝的是印钮，为螭龙盘绕造型，印面篆刻天子大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姬瑞清已经在上面滴了指尖血，完成激活。
姬晨旭倒吸一口冷气，此宝原为大禹所用“定岳盘”，后经姜太公改制为屠龙器。子时完成七星照射后，寅时盘中山河纹会自动渗出金液，沿龙脉走向腐蚀地气。
姬瑞清要断骊山龙脉！
姬晨旭望着他，涩声说道，“父亲，这事要是败露，玄秦和我们可是不死不休啊。”
“所以这件事要你亲手来办，别人我不放心。”姬瑞清望着池中的游鱼，沉声道，“这件事你死我活，范围一定要小，你、我、昊仪和你们选定的那人，仅此而已，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
“喏。”
“不管你们选谁，那个人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进入宫中任职，此生不出宫门半步；二是死在那里。当然，这个任务也非常危险。龙甲军已经扩编，进一步加强了对骊山的控制。但是，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确定人选，拟定行动计划之后，火速呈报于我。”
“喏。”姬晨旭匆匆而去。
姬瑞清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叹息，那么大的人了，独当一面还可以，但怎么还是挑不起这副重担呢？他非常愿意禅位，只要这个儿子能肩负中兴大周的重任。
明显，他还做不到。
“来人。”
一太监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熟悉嬴无垢的太医找来了吗？”
“回陛下，找到了，名李彦，是玄秦出名的国手圣医。嬴无垢生病时，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场。不过前两天嬴景中了风寒，宣诏此人整治，一时半会来不了。”
“风寒而已。孤也有病，征召天下名医，他怎么不来？以太子的名义立刻派出使者，点名要他来。”
太监飞奔而出，将口谕下达。
嬴景躺在床上，咳嗽不止。前几日天气异常炎热，他命人多搬了几块冰在房中降温；觉得不过瘾，又吃了两碗冰镇莲子羹，当天晚上就高烧不退，满嘴胡话。吓得贴身太监急召太医诊治，并由王后坐镇后宫，各妃嫔轮流照顾。
卫夫人也来了，带着两个王子。
嬴景头脑昏沉，看到两个孩子，皱眉道，“孤偶感风寒，带孩子来做什么？沾染了病气，谁来负责？”
卫夫人柔声道，“大王不要生气，照顾父亲，也是儿子的职责。”
“他们是太医吗？孝心不体现在这种事情上。回去读书！”
卫夫人见他动了怒，只好让两个儿子先回去。
“你也回去吧，把孩子照顾好。孤这边有太医和其她妃嫔，病好了就过去看你。”嬴景疲惫地说道，“孤很快就会好起来，你不要过于忧心。人食五谷杂粮，怎会无病？快回去吧。”
见卫夫人还在犹豫，嬴景道，“孤现在没胃口吃东西，你回去后亲手炖一锅鱼汤来。孤记得，你炖的鱼汤最鲜美，想试试。”
“诺。妾身这就去做，两三个时辰后，保准送到。”卫夫人跪拜后，款款离开。
嬴景叹了口气，问道，“无垢在哪里？”
“回大王，在朝堂处理政务。”
“叫他来，孤有几句话要叮嘱。”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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