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小姐拿出来的东西,从不追问来历。安比槐心知肚明却从不点破,这份默契,是这一世父女间最温暖的秘密。
陵容指尖一弹,两枚精准落入弟弟们口中,顷刻间便化作一股清甜。兄弟俩尚不知晓,这份看似寻常的甜蜜,将在往后的岁月里让他们深切体会到——有这样一位姐姐是何等幸事。
吃了糖可不许掉金豆子了。陵容笑着捏了捏弟弟们的鼻尖,那温软的触感让她心头微酸。
转身接过乳母怀中的幼妹安陵汐,她将一枚启智丹化在蜜水里喂下。萧姨娘接过小女儿,目光在大小姐与林秀之间流转——在这宅院里,这两位便是她此生最珍视之人。如今一道圣旨,就要生生拆散这一家骨肉。
安陵容面容沉静,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那从容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地支撑着全家人。
爹爹,娘亲,她声音轻柔却清晰,女儿能在千里之外得到圣上青睐,是好事。目光缓缓扫过亲人面容,而且女儿并不觉得入宫有什么不好。
指尖轻抚茶盏边缘:为了爹爹,为了将来弟弟妹妹们...她微微停顿,唇角弧度加深:女儿进宫也能照拂一二。
烛火摇曳中,安比槐望着女儿沉静的侧颜,忽然明白——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决意要走的方向。
等家人休息后。陵容叫来玉婉,把手上的那些人抛出去,京城,宫里不容有失。接下来的三天一家人为上京做着准备,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京城那边怡亲王打整好了,这个前世没有出现的常务副皇帝会是这一世的好的开局
临行前夜,陵容将空间里的灵桃酒悄悄存入家中酒窖。这些年来,安府上下皆知大小姐擅酿此酒,却谨守她不得待客赠人的嘱咐。酒香醇厚的灵酿,令阖府老少身强体健,众人心照不宣地守护着这个秘密,从未让半滴外流。
二月二龙抬头这日,林秀终究不放心女儿独行,与安比槐商议后,决定亲自护送。安陵越、安陵辉兄弟已过童试,安比槐索性令二人同行游历。晨光熹微中,安家众人整装立于府门前,十余辆双驾马车缓缓启程,向着京城方向迤逦而去......
这一世因着圣上特别恩典,陵容的行程比其他秀女宽裕了半年有余。旅途平顺,未受颠簸之苦,十数日后,安家车队缓缓停在了京城巍峨的东城门下。
忽见一位身着青褐色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趋步上前,约莫四十出头,恭敬地躬身行礼:敢问车驾可是杭州知府安大人家眷?
随行马夫连忙下车还礼:正是。不知尊驾是......?
那管事又深施一礼,恭声道:奴才不敢当。小的李泉,是怡亲王府上的管事,奉王爷之命在此恭候多时,特来引知府家眷前往下榻的宅院。
林秀略略掀起车帘一角,打量来人后迅速放下,温声应道:有劳李管事了。
只见李泉利落地翻上一匹枣红骏马,扬鞭在前引路。城门守卫见是王府来人,当即恭敬放行。
约莫两刻钟后,马车稳稳停住。车外传来李管事恭敬的声音:禀夫人,已到宅院。此处一应物事俱已备齐,稍后自有嬷嬷引路。奴才不便入内,就此告辞。
林秀在车内温声应道:有劳李管事了。
随行马夫立即上前,恭敬递上一个精致的苏绣荷包——这是安府惯常打赏下人的规格。李泉双手接过,指尖一掂便知是银票,脸上笑意更深:谢夫人赏,奴才告退。
林秀轻轻掀开车帘,这才发觉唯有载着他们母子的马车停在了内院,其余车辆皆在院外候着。仆从们正有条不紊地搬运箱笼,动作利落有序。
忽见两位身着褐色比甲的嬷嬷领着四名粉衣丫鬟款步而来,在马车前三步处站定,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给夫人请安,给格格请安,给两位少爷请安。
与此同时,陵容与林秀贴身的大丫鬟们早已静候在马车另一侧。
免礼。林秀温声道。
林秀的贴身嬷嬷小心搀扶着主子下了马车,安陵容随即也搭着玉婉的手腕轻盈落地。
为首那位嬷嬷再次福身:奴婢芳珂,奉命伺候夫人入住新居。
有劳了,进院吧。林秀扶着自家嬷嬷的手臂,缓步向主院行去。眼前是一座规制严谨的三进宅院,比起前世甄府的居所,不知气派了多少。
安陵容静默地跟在母亲身后,目光细细掠过每一处檐角廊柱,将这新居的格局一一记在心中。
步入主院正厅,林秀端坐上位,将安陵容拉至身侧。安陵越、安陵辉两兄弟规矩地分坐左右下首。随行的老仆分列厅门两侧,其余丫鬟婆子皆在庭院静候。
四位丫鬟捧着茶点鱼贯而入,为首的芳珂嬷嬷上前福身行礼。安陵容眼波微动——这行礼的姿势分明是宫里才有的规矩,看来这府里伺候的,怕都是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芳珂嬷嬷又行了个标准的宫礼:禀夫人、格格,奴婢原是承乾宫管事嬷嬷,奉旨出宫侍奉格格。她眼角余光与静雅嬷嬷交汇,两人默契地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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