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食探 第5章 太湖三白宴，古人再相逢

刘全案了结的第三日，苏州府衙的告示前仍围着不少百姓，有人指着“沈砚”的名字念叨：“就是这小伙子，凭着麦麸和猪油渣破了案，比老刑官还厉害！”沈砚路过时听着，脚步没停——对他来说，案子破了，百姓安心，比什么都强，就像做菜时客人吃得满意，便是最好的称赞。

刚回刑房坐下，差役就来传苏振邦的话：“沈先生，知府大人请您去正堂，说有庆功宴的事找您。”

沈砚赶到正堂，见苏振邦正翻着一本泛黄的菜谱，桌上摆着两包茶叶。“沈砚来了，坐。”苏振邦放下菜谱，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库银案办得漂亮，我想在后堂摆桌庆功宴，一来谢你，二来也让府衙的人学学你‘从细节查案’的本事。听说你厨艺了得，这宴席的菜，就教给你掌勺如何？”

“大人放心，我定不辱命。”沈砚应下，心里却琢磨着——苏振邦是微婉的父亲，这桌菜不仅要好吃，还得合他的口味，就像查案要摸准嫌疑人的心思，不能出半点差错。

“苏州人爱湖鲜，你就做‘太湖三白宴’吧。”苏振邦笑着说，“白鱼、银鱼、白虾，都是太湖的招牌，正好让他们尝尝你的手艺。食材让膳房去采买，你现在就去盯着，别让他们拿不新鲜的糊弄事。”

沈砚点头应下，转身往膳房走。路过府衙二门时，远远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廊下——月白色的衣裙，发间别着那支他在松江府买的荷花银簪，正低头和丫鬟说着什么，不是苏微婉是谁？

沈砚心里一紧，脚步顿住。苏微婉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来，四目相对，她的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走过来：“沈砚？你怎么在这儿？”

“我……”沈砚一时语塞，才想起还没告诉她自己留在府衙的事，“刘全案破了，苏大人留我在刑房当差，今天要办庆功宴，让我掌勺。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爹送东西。”苏微婉晃了晃手里的食盒，里面是她早上做的桂花糕，“听说府里来了个厉害的沈书吏，破了库银案，没想到是你。”她的脸颊微红，低头看着脚尖，“你在松江府受伤的胳膊，好了吗？”

“早好了，你看。”沈砚抬起胳膊晃了晃，笑着说，“对了，庆功宴我做太湖三白，你要不要留下尝尝？正好让你看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好啊！”苏微婉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还没吃过你做的湖鲜呢，以前在清味居，你总做松鼠鳜鱼，这次可要好好尝尝你的新菜。”

两人并肩往膳房走，沈砚说起查案时的细节——刘全袖口的麦麸、膳房的猪油渣，苏微婉听得入神，时不时插一句：“原来麦麸的粗细也能当证据？你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就像上次你尝出我做的荷花酥里少放了糖一样。”

“做菜和查案一样，都得用心。”沈砚转头看她，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你今天怎么没去清味居？阿福说你上次去，还问他我什么时候回去。”

“清味居有阿福盯着，我想爹了，就来府衙看看。”苏微婉的声音轻了些，“再说，我也想问问你，松江府的事处理完了，什么时候……回清味居？”

“我现在在府衙当差，可能要常住苏州了。”沈砚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不过清味居是我们的家，我肯定常回去。等过阵子不忙了，我带你去太湖边看荷花，还吃你做的荷花酥。”

苏微婉的脸更红了，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膳房。膳房师傅们见沈砚带了个姑娘来，都笑着打趣：“沈先生，这是您家姑娘？长得真俊！”

沈砚刚要解释，苏微婉抢先说：“我是苏知府的女儿，来看看沈先生做菜。”师傅们恍然大悟，赶紧让开位置，让沈砚掌勺。

沈砚系上围裙，拿起菜刀处理白鱼。他选的是两斤重的太湖野生白鱼，去鳞去内脏后，从鱼背剖开，片出两侧的鱼肉，再切成细如发丝的鱼丝——刀工要稳，每一刀都得均匀，不然炒出来的鱼丝有的老有的嫩。苏微婉站在一旁看着，小声说：“你这刀工比以前更厉害了，以前你片鳜鱼，还会偶尔切歪。”

“练得多了，自然就熟了。”沈砚笑了笑，把鱼丝放在碗里，用蛋清、料酒和少许盐腌制，“就像查案，见的案子多了，再细微的线索也能抓住。”

接下来做银鱼羹。沈砚选的是刚捞上来的小银鱼，透明带银白，用温水泡软后，在锅里放少许猪油，下葱姜末爆香，加清水烧开，放入银鱼煮五分钟，再用淀粉勾芡，最后撒上胡椒粉和葱花。一碗奶白的银鱼羹端出来，香气飘满膳房，苏微婉凑过去闻了闻：“好鲜啊！比我做的甜羹还鲜。”

最后是醉白虾。沈砚把活白虾洗净，放入碗中，加花雕酒、姜片、葱段和少许糖，密封浸泡半个时辰。“醉虾要鲜，关键在酒的度数和浸泡时间，太长会醉过头，太短又没味道。”他一边解释，一边给苏微婉递了双筷子，“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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