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大晟之财色兼收 第23章 风起青萍 与 暗室密谋

北疆大捷的消息，为“债券”带来的正面效应正在缓慢地扩散。然而，京城的风云从未因一场边关的胜利而真正停歇，尤其是在暗处。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阿福带来了漕帮雷香主那边的调查结果，关于顾青娥。

“公子，雷香主派人去了北边，消息传回来了。”阿福压低声音，“云州城破时，确实惨烈，死伤逃难者无数，难以逐一核实。但据侥幸逃到京城的云州商人说，城破前，云州城内确有一家姓顾的药铺，规模不大，但口碑不错，掌柜的也懂些医术。城破后，就再没消息了，估计是凶多吉少。”

林墨放下手中的账本：“也就是说，顾青娥的说法，大致对得上？”

“对得上。”阿福点头，“但有一点比较奇怪。那商人说，顾家药铺的掌柜是个老实人，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年纪对不上，没听说有女儿。当然，也可能是远房亲戚或者收养的，兵荒马乱，什么都可能发生。”

林墨沉吟片刻。这个小小的疑点，并不足以证明什么，乱世之中，身份错漏实属平常。但结合顾青娥身上那股不同于寻常村姑的沉静气质，以及她对药材处理的熟稔，林墨觉得，此女身上或许另有故事。不过，目前看来，她并未表现出恶意，反而在工坊做事勤恳，有所贡献。

“知道了。让雷香主的人不必再深入查了，免得打草惊蛇。”林墨吩咐道，“工坊那边，让蕙兰依旧如常对待，但暗中留意她的举动，特别是她与外界是否有联系。”

“明白。”阿福应声退下。

林墨将顾青娥的事情暂时搁置，目前的重点，仍是应对赵鸿儒那篇文章带来的持续影响。虽然北疆捷报缓解了部分压力，但士林清议的根基并未动摇。赵鸿儒的门生故旧，仍在各种场合抨击“债券”之策，视其为败坏世道人心的毒瘤。

这日，李涵拿着一份新抄录的文稿，面色凝重地来找林墨。“公子，您看看这个。是国子监几位博士联合撰写的一篇《崇本抑末疏》的草稿，据说即将呈递御前。内容……比赵鸿儒那篇更为激烈，直接将商贾之事斥为‘末业’，将我等筹资行为比为‘与民争利’，甚至影射公子您‘交通内外，其心叵测’。”

林墨接过文稿快速浏览，文章引经据典，辞藻华丽，但核心观点依旧是对商业行为的鄙视和对金融创新的恐惧，并将经济问题上升到了政治忠诚的层面。这顶“交通内外”的帽子，扣得极为凶险。

“看来，光是北疆的军功，还不足以让这些清流闭嘴。”林墨冷笑一声，“他们怕的不是债券本身，而是债券背后所代表的，一种可能脱离他们掌控的新秩序。”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若此疏真呈递御前，恐对公子不利。”李涵担忧道。

“堵不如疏。”林墨思忖道，“他们不是在谈‘本末’、‘义利’吗？那我们就找更能谈这些问题的人来谈。慕远，你以‘晟时书院’（林墨暗中资助的一个研讨实务的学术团体）的名义，邀请几位在野的、倾向于‘经世致用’之学的名儒，举办一场清谈，议题就定为‘古今之变：论本末之辨与当今时务’。我们不直接辩论债券，只讨论更宏观的经济民生问题。同时，将北疆将士因及时获得物资而减少伤亡的事例，作为‘实效’的注脚，巧妙融入讨论。”

这是一种更高明的舆论引导，通过学术讨论的形式，迂回地为自己正名，争取中间派士人的理解。

“妙啊！”李涵眼前一亮，“如此一来，既显得我们格局宏大，不与彼等做口舌之争，又能将务实之风潜移默化。我这就去办！”

就在林墨布局应对清流攻势的同时，京城的另一处深宅大院内，一场针对他的密谋也在进行。

赵府书房内，烛火摇曳。赵员外屏退左右，只留下一位身着褐色布衣、貌不惊人的老者。老者正是赵府的首席幕僚，人称“阴先生”。

“阴先生，北疆这一胜，倒是让那林墨小子又得了势！如今不少墙头草又开始动摇，连齐王府那边，态度也暧昧起来！”赵员外语气愤懑，手中盘着的玉核桃咯咯作响。

阴先生慢条斯理地捋着山羊胡，声音沙哑：“东翁稍安勿躁。北疆之胜，不过一时之势。林墨所恃者，无非‘财’、‘器’二字，以及蛊惑人心之巧舌。其根基浅薄，全系于‘信’字之上。若要破之，还需从根子上着手。”

“先生有何妙计？”赵员外倾身问道。

“其一，继续鼓动清流，在‘道义’上施压。赵鸿儒等辈，虽迂腐，但其言在士林中颇有分量，可令林墨束手束脚，疲于应付。其二，”阴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需断其财路，毁其信誉。他那个‘兴业堂’债券，看似红火，实则脆弱。只需寻机制造一场‘兑付危机’，令其信用崩塌，则大厦将倾。”

“兑付危机？谈何容易！他现在有北疆的军功背书，又拉拢了些商户。”

“非也。”阴先生摇头，“北疆军功，乃国事，与债券兑付是两码事。债券兑付，需要的是真金白银。林墨扩张过速，工坊、报纸、乃至暗中筹建护卫，所费不赀。其资金链，必然紧张。我们只需暗中收购一批小额债券，择一时机，联合几家与我们交好的钱庄，同时要求兑付，造成挤兑之势。他若拿不出足够现银，便是违约，信用顷刻扫地。届时，我们再让御史弹劾他‘欺诈敛财’，数罪并发，便是齐王也保他不住！”

赵员外闻言，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好！此计大妙！就依先生之言！我立刻让人去暗中收购债券，再联络几家相熟的钱庄主事。”

“切记，动作要隐秘，时机要选准。”阴先生叮嘱道，“最好是在他又有大笔支出，或是外界有不利传闻之时，雷霆一击，方能奏效。”

“明白！”赵员外重重一拍桌子，“林墨啊林墨，看你这次还能如何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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