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宫宴。”
这四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苏浅月的心头。笔迹苍劲凌厉,与古籍本身的古朴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是谁留下的?夜宸?还是这典籍曾经的主人?
宫宴……这意味着她即将以宸王妃的身份,踏入那个天下最繁华也最危险的权力中心。而有人,似乎并不想让她安然度过。
她合上典籍,指尖在粗糙的封面上轻轻敲击。夜宸送来这本书,是巧合,还是刻意将这警告传递给她?他是在提醒她,宫宴之上,危机四伏?
无论如何,她必须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两天,苏浅月几乎足不出户,将自己沉浸在古籍和药材之中。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制作“迷神香”这类辅助之物,而是开始着手配制更实用的药粉——强效的迷药、能让人皮肤瞬间红肿溃烂的毒粉、以及几种应对常见毒物的解毒丸。
她让秋纹找来一些常见的花草,借口学习插花,实则暗中提取汁液,与空间里的药材混合。她动作隐秘,在“迷神香”的淡淡烟气掩护下,就连窗外那双监视的眼睛,也未能察觉她真正在做什么。
同时,她也在加紧锻炼这具身体。每日清晨,天色未亮,她便起身,在院中演练前世掌握的、适合女子修习的柔韧格斗技巧和呼吸吐纳之法。这身体底子太弱,她必须尽快让其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这日午后,她正在尝试将一种麻痹神经的药粉封装入特制的蜡丸中,院外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不是下人的走动,也不是护卫的巡逻,而是一种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衣袂拂动之声。
又来了。是夜宸的暗卫在例行巡视?还是……别的什么?
苏浅月不动声色,将蜡丸收入袖中,端起一杯清茶,走到窗边,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院墙。一道模糊的黑影在墙头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
但空气中,留下了一丝极其淡薄的、与这王府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甜腻香气。那不是花香,更像是某种女子常用的、品质不俗的脂粉味。
暗卫会用脂粉?苏浅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盯着她这听雪苑的,不止一拨人。
果然,傍晚时分,麻烦便主动上门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夜宸亲口下令禁足思过的柳侧妃!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裙衫,未施粉黛,发间只簪着一支简单的玉簪,与往日里雍容华贵的形象大相径庭,倒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
她身后只跟着钱嬷嬷一人,手中捧着一个食盒。
“妹妹。”柳侧妃在院门口便被护卫拦住,她也不恼,只是提高了声音,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担忧,“姐姐是特地来向妹妹赔罪的。前日瑾儿之事,确是姐姐管理不力,让妹妹受惊了。姐姐心中实在难安,特意亲手做了些点心,望妹妹莫要嫌弃,原谅姐姐这一回。”
声音透过院门传来,清晰柔婉,姿态放得极低。
苏浅月坐在屋内,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没有立刻回应。柳侧妃被禁足,却能轻易来到她的听雪苑?是夜宸的禁令形同虚设,还是他默许了这次会面?亦或是,柳侧妃动用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她倒想看看,这位柳侧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请侧妃进来吧。”苏浅月放下茶杯,对秋纹吩咐道。
柳侧妃莲步轻移,走进屋内,目光快速而隐蔽地扫过房间的布置,尤其是在苏浅月手边那本摊开的古籍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露出温婉的笑容:“妹妹在看医书?真是好学。姐姐像你这般年纪时,只知摆弄些胭脂水粉,远不及妹妹这般沉得住气。”
她自顾自地在苏浅月对面坐下,示意钱嬷嬷将食盒放在桌上。“这是姐姐拿手的芙蓉糕和杏仁酪,妹妹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苏浅月瞥了一眼那精致的点心,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她微微一笑,却不伸手去拿:“侧妃姐姐有心了。只是妹妹近日肠胃不适,大夫叮嘱要饮食清淡,怕是无福消受姐姐的好意了。”
柳侧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叹道:“妹妹可是还在生姐姐的气?瑾儿之事,姐姐确是疏忽,但姐姐对妹妹,绝无半分恶意。如今妹妹掌管中馈,诸事繁忙,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姐姐,姐姐定当知无不言。”
她语重心长,仿佛真心实意要为苏浅月分忧。
苏浅月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姐姐言重了。妹妹初来乍到,不过是暂代其职,还需慢慢学习。若有疑难,少不得要叨扰姐姐。”
两人虚与委蛇,话里有话,气氛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
柳侧妃又坐了片刻,言语间不断试探着苏浅月的底细和夜宸对她的态度,见苏浅月应对得体,滴水不漏,便也失了兴致,起身告辞。
临走前,她似是不经意地提起:“对了,妹妹,过几日宫中或许会举办百花宴,届时京中贵女、皇子妃嫔皆会出席。妹妹如今是宸王妃,只怕……也要早做准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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