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把那根迷你糖葫芦签子叼在嘴里,仰头看着天边最后一抹红霞。阿箬靠在他肩膀上,呼吸轻得像片叶子落进水里。院门口那块“武道盟主退休办事处”的木牌被晚风一吹,晃了半下,啪地撞在门框上。
“咱这退休生活,才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他嘀咕着,伸手把签子从嘴里拿下来,正想往地上一扔,墙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得石板路噼啪响。
一个穿着酒楼伙计短褂的胖子冲进院子,手里还拎着个空酒坛子,脸比坛子底还白。
“江、江小川!出事了!”他喘得像刚跑完三圈城墙,“西村那边……有人被打伤了,脑袋上长了黑毛,眼睛翻白,嘴里还冒绿沫子!郎中说不是中毒,是……是被人用邪法抽了精气!”
江小川慢悠悠把糖葫芦签往袖口一塞,歪头看向阿箬:“听见没?遛弯的机会来了。”
阿箬原本还闭着眼,一听这话,耳朵尖立马竖了起来。她没说话,身子一晃,雪白的九尾狐影一闪,下一秒已经稳稳蹲在他左肩上,尾巴轻轻一甩,扫过他鼻尖。
“又来?”江小川抬手戳了戳她毛茸茸的耳朵,“上次封印邪渊你还没跑够?”
阿箬前爪搭在他肩头,鼻子微微耸动,冲他“嗯”了一声,声音清脆得像山泉滴石。
江小川叹了口气,从墙角抄起那根磨得发亮的木棍——棍子看着普通,实则内藏一道斩邪剑意,是他从老刀留下的残兵里抠出来的边角料。他顺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迈步就往外走。
“掌柜的,伤者现在在哪?”
“城西破庙,两个村民抬回去的,说那人临晕前喊了句‘雾里有眼’……听着就不对劲啊!”
江小川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阿箬。她正眯着眼,鼻翼微动,像是在捕捉空气里的某种气味。
“腐腥味,带铁锈。”她忽然开口,声音还是小姑娘的调子,却透着股不容错的笃定。
江小川冷笑一声:“那就不是人干的。凡人打架顶多流血,哪会留下这种味儿?这是异族余孽在试手。”
他大步跨出院门,木棍往肩上一扛,脚步轻快得像去赶集。阿箬趴在他肩上,尾巴卷着他脖子,耳朵不停转动,像两片小雷达。
街坊们见他出门,纷纷探头张望。有人小声嘀咕:“这不是刚退隐吗?怎么又出去了?”
另一人接话:“你懂啥,人家那是‘退休办’,不是‘不管办’。”
江小川听见了,回头咧嘴一笑:“放心,这次不收钱,就当义务巡逻。”
出了城门,夕阳已经彻底沉进山后,夜风带着点凉意扑在脸上。远处田野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野狗在荒地里刨食。江小川脚步没停,沿着官道往西村方向走。
“你说他们为啥偏偏挑这时候冒头?”他一边走一边问肩上的阿箬,“邪渊都封了,老刀也走了,按理说这些小喽啰该缩一辈子才对。”
阿箬抖了抖耳朵:“等不及了。封印松动一次,它们就敢探一次头。”
“嘿,还挺有耐心。”江小川啧了声,“不过也正常,咱们这边刚过上安稳日子,坏人就得出来找存在感,不然显得他们失业了似的。”
阿箬轻哼一声,前爪拍了拍他脑袋,像是在说“少贫”。
江小川摸了摸被拍的地方,忽然压低声音:“待会到了现场,别急着冲。你现在是九尾狐公主,不是路边捡糖葫芦的小丫头,得有点派头。”
阿箬眨眨眼,尾巴一甩,直接把他帽子给抽飞了。
“好家伙,反了你了!”江小川笑着去抓帽子,结果脚下一滑,差点踩进田埂沟里。
两人闹腾着,气氛倒是轻松。可越靠近西村,空气就越发凝滞。风停了,连虫鸣都消失了。
江小川停下脚步,把木棍横在身前,指尖轻轻一抹,棍身浮起一层极淡的金光,转瞬即逝。
“老刀不在,我可没法再靠‘自动反击’蒙混过关。”他低声说,“这次真得自己上了。”
阿箬安静下来,耳朵贴着脑袋,鼻尖微微发颤。
“前面,三里。”她忽然说,“血味重了,还有……另一种气息,像烧焦的纸。”
江小川眯起眼:“迷雾森林边缘?”
她点头。
两人继续前行,步伐放轻。路过一片荒草地时,江小川忽然弯腰,从泥里捡起一块碎布,颜色发黑,边缘焦糊。
“这不是村民的衣服。”他捏了捏布料,“太薄,也不像粗麻。倒像是……祭袍的边角?”
阿箬凑过来闻了闻,耳朵猛地一抖。
“死人气。”她声音冷了下来,“穿这种衣服的人,早就该埋了。”
江小川把布条塞进怀里,笑了笑:“看来今晚不光要抓人,还得顺手超度几个。”
快到破庙时,远远就看见几缕黑烟从屋顶断瓦间冒出来,没火光,只有烟,而且直直往上飘,一丝不散。
“不对劲。”江小川停下,“正常烧东西,烟是歪的。这烟……像被什么东西吸着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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