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用雪,把草帘子周围的缝隙都堵严实,只留出一个半人高的出口。
等李向阳抱着一大捆干柴回来时,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窝棚,嘴巴张得老大。
“姐夫,你这手艺,跟变戏法似的。”
“少废话,赶紧生火。”
王建军拍了拍手上的雪。
两人在窝棚门口,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的灶台,升起一堆篝火。
橘红色的火焰升腾起来,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窝棚里,王建军又铺了两层草帘子当地铺,把几张狼皮扔在上面。
一个虽然简陋,但足够遮风挡雪的临时住所,就这么搭好了。
夜晚,熊肉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
肥厚的脂肪被火焰一燎,化成金黄色的油,滴进下面的炭火里,腾起一股呛人的焦香。
“姐夫,这肉可真香!”
李向阳早就馋得不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烤得外焦里嫩的熊肉,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王建军用刀割下一大块,递给他。
“吃吧,多吃点,补补身子。”
李向阳也顾不上烫,接过来就狠狠咬了一大口。
肉很香,带着一股野性的味道。
可他只嚼了两下,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咋了?”
王建军正准备开动,看他这样,动作停了下来。
“太腻了!姐夫,一口下去,满嘴是油,腻得人发慌。”
李向阳咧着嘴,感觉那股肥腻的劲儿直冲脑门。
王建军也撕了一小块尝了尝。
确实,肥得过头了。
这黑瞎子为了过冬,身上存了厚厚一层膘,
反倒是那又干又硬的苞米面大饼子,吃着更好点。
夜渐渐深了。
山里的气温降得厉害,寒风顺着山坳的豁口灌进来,刮在人脸上像刀子割。
两人轮流守夜。
后半夜,轮到王建军。
他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柴,缩在窝棚口,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周围的黑暗。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把昨天吃剩下的熊肉,都扔给了三条狗。
狗不嫌腻,吃得满嘴流油。
收拾好东西,两人没有耽搁,顺着昨天发现黑瞎子的地方,开始“掐倒踪”。
他们要找到这头黑瞎子是从哪儿来的,找到它和熊罢干仗的地方。
黑瞎子的脚印很明显,两人没费多大劲,就逆着踪迹往前走了三四里地。
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林间空地上,雪被踩得乱七八糟,像是被几十头牛犁过一样。
几棵碗口粗的松树被拦腰撞断,断口参差不齐。
雪里混着黑色的和棕褐色的毛发,还有几滩冻成冰疙瘩的暗红色血迹。
“就是这儿了。”
王建军蹲下身,捻起几根棕褐色的毛。
毛又粗又硬。
是棕熊的。
李向阳也蹲下来,看着这片狼藉的战场,脸上带着一丝震撼。
“这得打成啥样啊……”
“走,跟上。”
王建军站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找到了那串巨大而清晰的棕熊脚印。
两人顺着脚印,一头扎进了更深的山林里。
可这一追,就是大半天。
两人又往前追了十多里地,把附近的山头都快翻遍了。
除了打死几只不开眼的野鸡和一只倒霉的跳猫子,连个熊毛都没看见。
那棕熊的脚印,到了一片乱石滩,就彻底消失了。
李向阳的耐心快要被磨光了。
“姐夫,会不会是咱们找错了?那家伙没准早就跑没影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沮丧。
王建军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心里那股火憋着,没处发。
“闭嘴,跟着走。”
他闷着头,继续在林子里转悠,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踪迹。
太阳渐渐偏西,两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差。
这一趟,除了那头意外捡来的黑瞎子,可以说是颗粒无收。
“姐夫,天快黑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李向阳实在是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王建军也停下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也有些动摇。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被雪地上的一个细节吸引了。
他猛地蹲下身,死死盯着雪地。
“咋了姐夫?发现脚印了?”
李向阳看见他的动作,立马来了精神,也跟着凑了过去。
“发现了。”
王建军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愕。
“可他娘的不是熊的。”
李向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就在那巨大杂乱的棕熊印记旁边,清清楚楚地印着三道脚印。
那脚印的轮廓,跟他们穿的毡底鞋、黄胶鞋完全不一样。
印记更深,边缘更清晰,前面是尖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跟儿。
“这是……啥鞋?”
李向阳满脸困惑,他从没见过这种脚印。
王建军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顺着那个清晰的鞋印轮廓,缓缓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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