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凝皱眉,“现在?”
“是,娘娘说事关重大,还请王妃移步。”
桑晚凝看向朝朝,朝朝正专心地吃一块糕点。
“朝朝,娘亲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朝朝点头,“知道了娘亲。”
桑晚凝又嘱咐了桂嬷嬷几句,这才跟着那嬷嬷离开。
她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另一个宫女走到朝朝身边,轻声说:“郡主,雍王妃让奴婢带您去后殿,说是有惊喜给您。”
朝朝眨眨眼,“娘亲不是刚走吗?”
“王妃已经到后殿了,让奴婢来接您。”宫女笑容亲切,“郡主请随我来。”
朝朝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娘亲的嘱咐,还是摇摇头,“我要在这里等娘亲。”
宫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又压低声音,“郡主,真的是王妃让奴婢来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后殿就在不远处。”
朝朝看着她,忽然想起父王的话,不要跟陌生人走。
她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娘亲。”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那宫女脸色变了变,正要再劝,忽然一个温和的女声插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端王妃,端王是谢寒阙的六哥,为人低调,与世无争,端王妃也是个温和性子,与桑晚凝有过几面之缘。
宫女忙行礼,“奴婢参见端王妃。是贵妃娘娘让奴婢带郡主去后殿……”
“贵妃娘娘方才不是出去了吗?”端王妃疑惑道,“本宫亲眼看见的。”
宫女语塞。
端王妃看出不对劲,牵起朝朝的手,“昭宁,跟六伯母去那边坐坐,等你娘亲回来。”
朝朝乖巧点头,“谢谢六伯母。”
宫女眼睁睁看着朝朝被带走,咬了咬牙,转身匆匆离去。
偏殿里,桑晚凝等了许久也不见陈贵妃,心中不安越来越重。
“嬷嬷,贵妃娘娘何时过来?”
那嬷嬷垂首,“王妃稍等,娘娘很快就到。”
桑晚凝忽然起身,“本宫想起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见娘娘。”
她转身要走,嬷嬷却拦住去路,“王妃留步,娘娘特意交代,让您务必等她。”
桑晚凝眼神一冷,“让开。”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不是陈贵妃,而是秦王谢霖。
桑晚凝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保持镇定,“秦王殿下怎么在这里?贵妃娘娘呢?”
谢霖笑着走进来,随手关上门,“母妃临时有事,让本王来陪弟妹说说话。”
他一步步逼近,桑晚凝一步步后退,直到背抵着墙壁。
“殿下请自重。”桑晚凝冷声道,“这里是永寿宫,若让人看见殿下与臣妇独处一室,恐怕对殿下名声有碍。”
“名声?”谢霖嗤笑,“弟妹觉得,本王在乎那些?”
他停在桑晚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桑晚凝,本王一直很好奇,谢寒阙一个残废,究竟有什么好,让你死心塌地跟着他?”
“若是你没有被乳娘调包,想来如今的夫婿,应该是本王吧。”
桑晚凝别开脸,“这是我的家事,不劳殿下费心。”
“家事?”谢霖伸手,想挑起她的下巴,却被桑晚凝躲开。
他也不恼,反而笑了,“弟妹,你是个聪明人,谢寒阙已经废了,雍王府迟早要倒,与其跟着他等死,不如为自己谋条生路。”
他压低声音:“只要你愿意帮本王,事成之后,本王保你荣华富贵,甚至可以给你一个名分,当年你不是一直跟在本王后头,桑晚雪嫁给本王的时候,你还闹过呢。”
桑晚凝猛地抬头,眼中怒火燃烧,“殿下请慎言!”
“慎言?”谢霖冷笑,“桑晚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今晚你能平安走出永寿宫?朝朝现在可在本王手里。”
桑晚凝脸色刷地白了,“你……”
“放心,她现在没事。”谢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但接下来有没有事,就看弟妹怎么选了。”
桑晚凝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殿下想要什么?”
“很简单。”谢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明日早朝,谢寒阙会上奏弹劾本王贪墨军饷,你把这封信带回去,让他改成举荐本王监国。”
桑晚凝盯着那封信,没有接。
“殿下以为,王爷会听我的?”
“他当然会听。”谢霖笑容残忍,“因为朝朝的命,在你手里。”
桑晚凝浑身发冷。
她知道,谢霖说得出做得到。
为了皇位,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好。”她终于伸手接过那封信,“我答应你。但我要先看到朝朝平安。”
“放心。”谢霖拍了拍手,偏殿的侧门打开,一个嬷嬷牵着朝朝走了进来。
谢霖从端王妃身边又带走了朝朝,只是怕打草惊蛇,最后还是把朝朝给了桑晚凝。
不过他能抓到一次,就能抓到第二次,他并不担心桑晚凝会因为朝朝此刻安然无恙就不听他的。
朝朝一看到桑晚凝,立刻挣脱嬷嬷的手扑过来,“娘亲!”
桑晚凝紧紧抱住女儿,确认她完好无损,才稍稍松了口气。
“好弟妹,记住你的承诺。”谢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明日早朝,本王等着好消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
桑晚凝抱着朝朝,手还在微微发抖。
“娘亲,你怎么了?”朝朝抬头看她,“你的手好冷。”
“没事。”桑晚凝勉强笑了笑,“朝朝,我们回家。”
雍王府,书房。
谢寒阙听完桑晚凝的叙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竟敢在永寿宫动手。”
“王爷,现在怎么办?”桑晚凝拿出那封信,“这信……”
谢寒阙接过信,看都没看就直接扔进火盆。
火苗窜起,将信纸吞噬。
“王爷?”桑晚凝不解。
“他要的不是这封信,而是试探。”谢寒阙看着跳动的火焰,“试探我会不会为了朝朝妥协,试探我的底线在哪里。”
他转头看向桑晚凝,“你做得很好,没有当场激怒他,但明日早朝,我必须按计划弹劾他。”
“可是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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