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瞪大眼睛,一脸不信:“这还不喜欢啊?许团长多听你的话啊!你看你今天让他去打听,他立马就去了!而且他看你的眼神……跟我爸看我妈差不多!”
叶枝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她带着几分醉意,语气有些飘忽,也带着自嘲:“听话?那不过是因为我们现在是搭伙过日子,是安安甜甜的爸爸妈妈。”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我们俩之所以会在一起,就是个意外。现在这样,也就是为了孩子。至于爱情,我们之间……哪儿有什么所谓的爱情啊。他许知行,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人。”
她叹了口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着林小雨,也像是跟自己说:“小雨,我跟你说,我其实……也挺想正儿八经谈场恋爱的。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孩子,因为作为父母的责任绑在一起。是那种……就两个人,互相看着顺眼,心里装着对方,干干净净、纯粹是因为喜欢才想在一起,想牵手过一辈子的那种。”
她想起自己两辈子的经历,心里有些发涩。
上一世忙忙碌碌,压根没顾上。
这一世阴差阳错,直接跳过了恋爱这一步,然后就跟许知行在因为孩子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知心的好友,再加上今天喝了酒的原因,叶枝的话变多了起来。
叶枝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继续絮絮叨叨:“所以你啊,一定要把眼睛擦亮了找对象。别像我似的……千万别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凑合。你跟一个人在一起,只能是因为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是真心想在一块儿过日子。别的,都不行……”
她颠来倒去地说着,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完全察觉的遗憾和向往。
她渴望那种彼此纯粹的爱意,正因为不确定许知行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她才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界限,不敢轻易敞开心扉,更不敢让自己陷进去,去“爱”上他。
这些带着醉意的真心话,一字不落,都被刚走到院门口,正准备推门进来的许知行听了个清清楚楚。
许知行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僵住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漏跳了一拍。
叶枝的话,像根一根尖锐的针,扎得他胸口闷疼。
她说得对,却又有些不对。
一开始他和她在一起,确实因为是意外,是为了孩子才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
他以前也觉得,一男一女,组成家庭,养大孩子,也就是那么回事。
什么爱不爱的,他一个大老粗,根本不懂那些。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好像不一样了。
他会不自觉地留意叶枝亮晶晶的眼睛,喜欢看她认真做事时微微蹙起的眉头,享受她跟孩子们笑闹时院子里洋溢的温暖……
他的粗犷的心,早在这些琐碎的日常里,慢慢发生了改变,渐渐偏向了她。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爱上她了。
只不过他嘴笨,从来没对对方说过,也觉得压根没必要说。
过日子嘛,实际行动比嘴上说说重要,他又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可此时此刻,听到叶枝带着醉意,如此笃定地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流露出对纯粹爱情的渴望以及目前状况感到遗憾,许知行只觉得喉咙发紧,心里翻江倒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站在门外,沉默了几秒。
夜风吹在他脸上,带着凉意。
他忽然明白了,叶枝要的,和他之前以为的,并不一样。
她想要的是“爱情”,是那种明确的、互相喜欢的心意。
许知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翻腾,缓解了一下面色后,这才平静地推门走进来。
他看着趴在桌上,已经醉眼惺忪的叶枝,无奈地摇了摇头。
女人家的心思,原来这么细。
他对还有点意识的安安说:“安安,去隔壁,叫你林叔叔过来,就说小雨阿姨喝醉了,让他来接一下。”
安安听话地跑出去了。
没多久,林小雨的爸爸就赶了过来,看着醉得不轻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跟叶枝和许知行道了谢,半扶半抱地把林小雨弄回家去了。
送走了林家父女,许知行关好院门,回到屋里。
叶枝此时还趴在桌上,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显然是醉得不轻。
许知行走过去,弯下腰,轻声说:“叶枝,起来了,洗把脸再睡。”
叶枝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试图站起来,却手脚发软。
许知行叹了口气,伸手扶住她,半抱半搀地把她弄到洗脸盆旁边。
他拧了热毛巾,动作有些笨拙,却格外轻柔地给她擦拭着脸。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叶枝舒服地喟叹一声,微微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许知行模糊的轮廓,她傻笑了一下,含糊地说:“许知行……你……你真好看……”说完,脑袋一歪,又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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