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通惠河边一字排开了八辆马车——听竹苑全员出动,连小灰老鼠都被洗干净装在特制竹笼里,说要带去“见世面”。
小凳子紧张兮兮地检查最后一个箱子:“采女,这个‘会说话的棉布兔子’真没问题吗?上次演示时它只会说‘吱吱’……”
“那是你电池装反了。”甄笑棠拍他脑袋,“这次我亲自装的,绝对没问题。”
“电、电池是什么?”
“别问,干活!”
七天里,甄笑棠几乎没合眼。系统积分全花光了,换来了改良织机图纸、渐变染色配方、还有一样秘密武器——微型留声机技术(简易版)。她带着工人日夜赶工,做出了三样“有温度”的新品。
现在,这些新品就装在八个大箱子里,准备运上画舫。
周婉仪从宫里回来,脸色凝重:“皇上和太后都知道了。太后说……静妃确实有个女儿,当年被她偷偷送出宫,但后来失去音讯。如果萧月白真是那女儿的孩子,就是她曾外孙。”
“太后什么态度?”
“心情复杂。”周婉仪叹气,“太后和静妃当年情同姐妹,静妃死后一直愧疚。但萧月白牵扯前朝余孽,又是另一回事。皇上让你见机行事,若他肯归顺,可以保他性命。”
归顺?甄笑棠想起萧月白那双浅褐色的眼睛,觉得没那么简单。
“先上船。”
画舫今晚灯火通明,甲板上摆了长桌,铺着雪白桌布。萧月白已经在了,依旧蒙着面纱,但换了一身月白长衫,颇有几分仙气——如果忽略他身后那二十个膀大腰圆的护卫的话。
“甄采女准时赴约,佩服。”萧月白做了个“请”的手势。
甄笑棠让工人把箱子抬上来,八个大箱子在甲板一侧排开,阵仗不小。
“萧先生准备展示什么?”她问。
“自然是升级后的产品。”萧月白拍手,几个仆人抬上来三个展示架。
第一个架子上是布料——七种颜色渐变,像把彩虹织进了布里。第二个架子上是绣品,立体牡丹栩栩如生,花瓣薄如蝉翼。第三个架子上……
是一件会发光的衣服。
不是荧光那种微光,是真正的、明亮的暖黄色光,像个小灯笼。
“这是‘夜明锦’。”萧月白介绍,“用萤火虫提取物和特制药水处理布料,白日吸光,夜间发光,可持续三个时辰。”
众人哗然。连甄笑棠都暗暗吃惊——这技术,系统都没兑换到!
“该你了。”萧月白看着她。
甄笑棠深吸一口气:“我的产品,不用眼睛看,要用心感受。”
她打开第一个箱子。
里面是一床棉被——看起来很普通,素色被面,没什么刺绣。
“就这?”萧月白身后的护卫有人嗤笑。
甄笑棠不理他,展开被子。被角处缝着个小布袋,她从布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册子。
“这是‘棉被日记’。”她举起册子,“记录这床被子从种棉到成被的全过程。第一页,棉农赵老栓的种棉心得:‘清明播种,谷雨间苗,棉铃期最怕连阴雨’。第二页,纺工李婶的纺线日记:‘今日纺了八两线,指尖磨出茧子,但想着这线能给人温暖,不觉得累’。”
她翻开第三页:“第三页,绣娘柳儿的话:‘绣被角时想起娘,娘说被子要缝得密实,人才睡得安稳’。”
甲板上安静下来。
“这床被子,用了三十八个人的手,花了十七天。”甄笑棠环视众人,“每道工序,做的人都留了话。买被子的人,不仅能盖,还能读到背后的故事,感受到温度。”
她把册子递给萧月白:“你的夜明锦会发光,但它的光,有温度吗?”
萧月白接过册子,翻了几页,手顿了顿。
甄笑棠打开第二个箱子。
里面是十二个棉布玩偶——兔子、小猫、小狗,憨态可掬。但特别的是,每个玩偶肚子里都藏着小机关。
她拿起一个兔子玩偶,拧动背后的发条,然后松开手。
玩偶没动。
萧月白身后又传来嗤笑。
但三秒后,玩偶突然开口说话了——是个稚嫩的童声:
“娘,今天我在棉田捉到一只蚂蚱,送给妹妹玩。”
又换了个声音,苍老些:“孙子说棉被暖和,夜里不踢被子了,嘿嘿……”
再换,年轻女声:“用听竹苑的棉线绣嫁衣,娘说好看。”
原来每个玩偶肚子里,都藏着一个小型留声机(简易版),录了客人的真实声音!这是甄笑棠用三天时间,派人去收集的——有棉农的、有客人的、有工人的。
“这些声音,都是真实的故事。”甄笑棠说,“客人买玩偶,不光是买玩具,是买一份记忆,一份情感。你的立体绣确实精美,但它的花瓣,有故事吗?”
萧月白沉默了。
甄笑棠打开第三个箱子——也是最大的一个。
里面是一个微缩模型:三十亩棉田,小小的人偶在劳作,远处是听竹苑的院子,甚至还有那棵醒醒茶树,金果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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