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湾的海水,今天调色盘有点复杂——有天空的湛蓝,有火炮轰鸣映出的橘红,还有几艘不幸的倭寇小早船沉没时泛起的浑浊,以及……葡萄牙武装商船那面绣着难看盾徽的旗帜被烧着后冒出的滚滚黑烟。
在这片色彩纷呈的海面上,大明水师提督李华梅,正站在她的旗舰“定远”号的船楼上,进行着每日例行的“精神降压体操”。
“左满舵!杨希恩你给我稳住!别像个第一次约会的毛头小子一样手抖!”她声音清亮,穿透炮火声和喊杀声,精准地砸在老将军杨希恩的耳膜上。
“是!提督!”杨希恩洪亮地回应,努力让脸上那道疤看起来更威严一点,而不是像个被家长抓到偷糖吃的孩子。
(内心吐槽:满舵就满舵,说什么左……等等,提督说的永远是对的。)
“福船队前压,对,就是那个看起来像移动祠堂的!用你们的体型挡住那些葡萄牙小舢板的射界!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就是美’!”
被点名的福船船长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命令。巨大的船身如同移动城墙,挡住了葡萄牙火绳枪的零星射击。
(内心吐槽:移动祠堂……提督,我们这是标准的朝廷制式战船啊!虽然速度是慢了那么一点点,样子是古板了那么一点点……)
“火箭准备——放!”华梅玉手一挥,“给我重点关照那几艘倭寇船!他们的木头一看就没好好刷漆,肯定特别容易点着!”
咻咻咻——!带着油布的火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扎进了几艘试图靠近的倭寇船帆上,火势瞬间蔓延。
(内心吐槽:完美!看来我猜对了。这帮倭寇,抢劫之前连船都不保养,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她身边的副将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小声问:“提督,您怎么知道他们的船没刷漆……”
华梅瞥了他一眼,语气轻松:“哦,我猜的。你看他们船身颜色深浅不一,肯定是哪里破了随便找块木板钉上去的。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能是什么好木头?”
副将:“……” 好像很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内心吐槽:难道要我说是因为我昨晚梦见烧柴火,觉得今天适合放火吗?领导的高深形象还是要维持的。)
战斗在华梅这种近乎“儿戏”却又精准有效的指挥下,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倭寇和葡萄牙人的联合舰队,原本想靠着倭寇的亡命和葡萄牙人的火器来个浑水摸鱼,结果却像是撞上了一堵带着尖刺还会自动反击的铁壁。
倭寇的船太小,扛不住大明火炮的“热情问候”;葡萄牙的船虽然火力不错,但数量太少,而且他们的指挥官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战舰看起来更厉害的大明水师,战术却如此……灵活且不按常理出牌?
比如,谁会想到用装满硫磺和辣椒粉的瓦罐用投石机扔过来?呛得人眼泪鼻涕直流还怎么瞄准?
(内心吐槽:老祖宗传下来的《孙子兵法》懂不懂?‘兵者,诡道也’!再说了,水师经费有限,能省则省,辣椒粉家里厨房多的是,效果拔群!)
当最后一艘试图逃跑的葡萄牙商船被“定远”号精准的一发链弹打断了桅杆,无奈地打着转投降后,海面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硝烟、漂浮物和几声零星的哀嚎证明着刚才的激烈。
“赢了!提督!我们赢了!”副将激动地脸都红了。
华梅脸上却没什么喜色,她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已经开始扫过自家的舰队。
这一看,刚刚因为获胜而稍微轻松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那艘作为“移动祠堂”的福船,船舷被砸开了好几个大口子,海水正不断往里灌,水手们正拼命用水桶舀水,样子狼狈不堪。
另一艘老旧的苍山船,船帆破得像是被几十只野猫挠过,主桅杆也发出了令人担忧的“吱呀”声。
几乎每艘船上都有伤亡,水兵们正在忙碌地搬运伤员,收敛阵亡者的遗体。空气中开始弥漫开血腥味和金疮药的味道。
华梅走下船楼,开始巡视。她检查着船体的损伤,看着士兵们简单包扎的伤口,听着各船船长汇报的损失情况。
“提督,‘振威’号龙骨受损,需要大修……”
“阵亡十七人,重伤三十五人,轻伤……还在统计。”
“火药消耗了库存的近一半……”
“炮弹……不太够了。”
每一个数字报出来,华梅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她脸上那点因为胜利而带来的光彩,彻底被凝重取代。
(内心吐槽:赢是赢了,可这代价……朝廷每年拨的那点银子,修完这些船还不知道够不够给阵亡弟兄发抚恤。这船龄比我家祠堂的柱子还老,这火炮射程还不如人家葡萄牙商船的一半……这打的什么仗?纯靠人命和运气往里填吗?)
她走到一个胳膊受伤的年轻水兵面前,蹲下身,看了看他的伤口。小伙子疼得龇牙咧嘴,但看到提督,还是努力想挺直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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