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的宿舍楼,走廊里的熄灯铃刚响过。402寝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把四张床照得像个秘密基地。
“所以说,要是能穿越,你们想带什么?”林未把最后一口泡面汤吸进嘴里,塑料叉子在碗底刮出轻响。她是烹饪系的,宿舍柜子里永远藏着半箱速食,说这是“生存底线”。
“必须带充电宝啊!”苏晓晓把手机往床头一扣,长发随着动作甩了甩。播音系的她总带着股天生的热情,此刻正举着支口红当麦克风,“没有网就算了,不能没电拍照吧?”
“带《中国古代史纲要》。”陈知意推了推眼镜,指尖在笔记本上敲了敲。历史系学霸的书桌永远堆着书,连床帘上都贴满了朝代年表,“至少知道自己穿到哪个朝代,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最后一张床上的赵晴没说话,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屏幕映出她专注的侧脸。计算机系的她是典型的技术宅,话少但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解决方案——比如上周帮全寝破解了图书馆的预约系统。
“晴晴?你带啥?”林未凑过去,看见她正在画一个奇怪的电路图,“这是啥?古代发电机?”
赵晴指尖顿了顿,没抬头:“刚发现我外婆给的铜镜有点奇怪,背面的花纹像电路板。”
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磨得发亮,背面刻着缠枝纹,纹路确实比普通古镜更规整,像某种规律排列的符号。苏晓晓一把抢过去,对着镜子照了照:“这镜子挺显白啊!晴晴,借我戴两天?”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夏末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雨点“啪嗒”砸在玻璃上,瞬间模糊了视线。铜镜突然发出一阵暖光,不是镜面反光,是背面的纹路在发光,像有水流在纹路里慢慢淌。
“我去,这是夜光的?”林未伸手想去摸,镜面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赵晴第一个反应过来,想把镜子扔开,却发现手指像被粘住了。苏晓晓的尖叫、陈知意“快松手”的喊声、林未碰倒泡面碗的哗啦声,突然被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吞没——就像坐过山车时猛地俯冲,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再睁眼时,暴雨声变成了风声,鼻尖萦绕着潮湿的泥土味,还有……马粪味。
林未最先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野草地里,身上还沾着几根苍耳。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小熊睡衣变成了粗麻布的短打,手里却还攥着那把塑料叉子——这是她穿越唯一的“遗产”。
“晓晓?知意?晴晴?”她喊了两声,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荡开。
“这儿!”苏晓晓的声音从旁边的灌木丛里传来,伴随着枝叶摩擦的声响。她钻出来时,头发乱得像鸡窝,原本的连衣裙变成了淡粉色的襦裙,手里还捏着那支没盖盖子的口红。
陈知意和赵晴陆续从不同的地方走出来。陈知意的白衬衫换成了青色长衫,怀里紧紧抱着本用布包着的书——不用问,肯定是她那本《古代史纲要》。赵晴的卫衣变成了灰布裙,手里握着那个还在发微光的铜镜,脸色发白:“是镜子,它刚才有电流感。”
四人面面相觑,看着彼此身上陌生的衣服和周围完全陌生的山林,突然意识到那个熄灯夜谈时的玩笑,成了真。
“先确定朝代。”陈知意深吸一口气,蹲下来翻看地上的落叶,“植被是温带落叶林,土壤偏酸性,可能在北方。刚才隐约听见马蹄声,这附近应该有人烟。”
“我刚才好像看见远处有城墙!”苏晓晓指着东边,“而且那城墙的样式,有点像我上次去西安看的明城墙,但又不太一样。”
赵晴把铜镜揣进怀里:“镜子还在发光,也许能靠它回去。先找到住的地方,再想办法。”
林未摸了摸肚子,突然想起那碗没吃完的泡面:“有没有人带吃的?我饿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声,伴随着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响。四人对视一眼,赶紧躲到灌木丛后——在弄清楚状况前,不能贸然暴露。
马车在山路拐角停下时,林未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是刚出炉的包子味。
她没忍住,从灌木丛里探出头,看见个穿蓝布褂子的老汉正从马车上卸蒸笼,白雾腾腾的,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褶子。老汉身边站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正对着马车里的人说话:“将军,前面就是青阳城了,先在这儿歇歇脚吧?”
“将军?”苏晓晓拽了拽林未的衣角,眼睛发亮,“古代将军哎!要不要去搭个话?”
“别冲动。”陈知意按住她,“先听他们说话,判断朝代和局势。”
马车里的人没说话,只传出一声低低的咳嗽,声音听起来有点冷。老汉把一笼包子递过去,隔着车帘说:“将军尝尝?刚做的猪肉大葱馅,热乎着呢。”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男人穿着玄色劲装,腰间佩着剑,下颌线绷得很紧,眉眼间带着股生人勿近的锐气。他接过包子时,林未注意到他左手食指有道疤痕,像被利器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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