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皇帝端坐于御座之上,面沉似铁,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跪在下方、往日里凤仪万千如今却脸色惨白的华妃年世兰。
御案上,摊开着慎刑司呈上的奏报以及作为物证的污秽布条、宫女的供词,字字句句都指向眼前这个女人。
“华妃,”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这些东西,这些供词,你都看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华妃跪在地上,华丽的翟鸟朝服此刻却像沉重的枷锁。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皇帝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却发现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在铁证面前是如此苍白无力。“皇上,这……这些……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她的话语支离破碎,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说!”皇帝猛地提高音量,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那堆证物都跳了跳,“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是要朕让那些奴才进来与你当面对质吗?!”
看着皇帝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怒火与失望,华妃知道,一切都完了。再多的抵赖也只是自取其辱。
她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一直强撑的高傲姿态轰然倒塌。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随即又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绝望、疯狂和破罐子破摔的惨笑。
“是!是臣妾做的!皇上既然都查清楚了,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声音尖利,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味道,“是臣妾命人找了时疫病人的秽物,塞给那个叫云雀的贱婢,让她缝进弘阳的襁褓里!这一切,都是臣妾主使的!”
皇帝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她承认,仍是感到一阵心悸与难以置信。他痛心疾首地诘问:“为什么?!年世兰!弘阳他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朕印象里的世兰,虽骄纵些,却绝非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为什么?”华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凄厉而悲凉,“皇上问臣妾为什么?哈哈哈……您怎么不去问问您的毓妃安陵容!要怪,就怪她吧!怪她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得皇上神魂颠倒!”
“这与毓妃有何相干?!”皇帝皱眉,不解其意。
“有何相干?”华妃眼中迸发出蚀骨的嫉妒与怨恨,“自她安陵容入宫以来,皇上您眼里可还有过旁人?召见是她,伴驾是她,恩宠是她!连去圆明园‘静养’都能偷偷生下皇子!臣妾呢?臣妾算什么?皇上您可还记得,上一次踏足翊坤宫是什么时候?上一次与臣妾好好说话又是什么时候?”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混着脂粉蜿蜒而下,状若疯癫:“臣妾恨!恨她们所有人!凭什么她安陵容就能生下儿子,圣宠不衰?凭什么那些新入宫的小贱蹄子也能分得雨露?而臣妾……臣妾却什么都没有了!臣妾的孩子……臣妾那未出世的孩子没了!皇上您对臣妾的宠爱也没了!这深宫冷寂,您让臣妾如何不恨?她们挡了臣妾的路,抢了臣妾的恩宠,她们都活该!都该死!”
她将积压已久的怨毒尽数倾泻而出,最后竟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直视着皇帝:“臣妾做的,臣妾都认了。皇上要杀要剐,臣妾绝无怨言,任凭皇上处置!”
听着华妃声嘶力竭的控诉,尤其是她提及那个因“堕胎药”而未能出世的孩子,皇帝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
那是他为了制衡年家、稳固皇权而亲手酿下的苦果,是他对年世兰永远无法弥补的亏欠。这份愧疚,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看着下面那个曾经明艳张扬、如今却形销骨立、满脸泪痕的女子,复杂的情感在胸中翻涌——有对她毒害皇子的滔天怒火,有对她扭曲心性的痛心失望,也有那无法言说的深深愧疚。
皇帝闭了闭眼睛,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声音疲惫而沙哑,带着一种最终的决断:“华妃年氏,心思歹毒,谋害皇嗣,罪证确凿,天理难容!然,念及其兄年羹尧尚有军功于国,朕亦……...亦顾念旧情。着,褫夺封号,降为年贵人,迁出正殿,非诏不得出翊坤宫半步,于此禁足,了此残生!”
“了此残生?禁足翊坤宫?”华妃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惨笑。她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形摇晃,眼神空洞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既然早已不爱臣妾,厌弃臣妾至此,连死都不愿给臣妾一个痛快……那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在这冰冷的宫殿里,做一个等死的活死人罢了!”
话音未落,在皇帝和苏培盛都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华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转身,朝着殿中那根支撑穹顶的、坚硬无比蟠龙金柱,狠狠撞了过去!
“砰——!”
一声沉闷而恐怖的巨响在殿内回荡!
鲜血,瞬间从她的额角迸溅开来,染红了金色的龙纹,也染红了她苍白的脸颊。华妃的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再无声息。
“世兰!”皇帝失声惊呼,猛地从御座上站起,脸上血色尽褪!
苏培盛也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快!快传太医!”
殿内,瞬间乱作一团。唯有那根蟠龙金柱上刺目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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