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让周岘白彻底愣住了,他原以为,自己空降而来,虽有李、白二位长官的推荐,但毕竟寸功未立,初来乍到,能在这样一个战功赫赫、风头正劲的主力团谋个后勤参谋的职位已是极限,需要慢慢积累威信才能晋升。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的传奇团长竟如此魄力惊人,一眼相中,便直接许以副团长的要职,将整个部队的“家底”和内部管理大权毫不犹豫地交托出来!
这种超乎想象的信任和重用,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周岘白胸中的抱负和热血。他本来还带着几分书生意气和观察的心态,此刻却只觉得一股干劲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刻投入工作,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他反手也用力回握住顾修远的手,原本斯文的声音因激动而提高了些许:“团长信重,岘白……敢不从命!必竭尽所能,为团长打理好军中事务,让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
白崇禧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看着顾修远毫不恋权的果断放权,如此信任自己这个长辈,看着周岘白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满意地捋了捋修剪整齐的八字胡,眼中闪过一丝“大局已定”的欣慰光芒。
顾修远这小子,不仅会打仗,更会用人,是个帅才!前途不可限量!
送走了白长官的车队,营门口扬起的尘土缓缓落下。顾修远转过身,目光灼灼的落在身旁这位新来的副团长身上。
周岘白站得笔直,眼神中带着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热切。
“周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顾修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变得严肃而亲近。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团部。
顾修远示意周岘白坐下,亲自给他倒了碗凉白开。他没有绕任何圈子,直接从文件堆最底下抽出一份厚厚的、写满密密麻麻字迹和表格的文件,推到了周岘白面前。
“岘白,你我现在是同舟共济,1044团的所有家底和接下来的打算,我都跟你交个底。”顾修远神色郑重,“这是我们团的整编计划和现有的、以及即将到位的武器装备清单,你先看看。”
周岘白推了推眼镜,低头细看,起初,他的表情还只是认真,但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M1加兰德步枪×2000支”、“M1919A4重机枪×40挺”、“60mm/81mm迫击炮×18门”这些字眼,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这…” 他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变了调,“团长!这配置……我们1044团什么时候这么…这么阔绰了?!这火力强度,都快赶上中央军最顶尖的师了!不,甚至更强!”
“李长官这次……这是把第五战区的家底都掏给您了?您…您莫不是李长官的……” 他后面“亲儿子”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但脸上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却丝毫未减。
顾修远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嘿嘿一笑,不慌不忙地从贴身的衣兜里又掏出那张被“用过一次”的泛黄照片——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Remington Arms”的展台前。
“岘白,别误会。李长官和白长官的支持,我顾修远铭记五内,但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他指着照片,将昨晚对孙继志和几位营长说的那套说辞又搬了出来。
毕竟是第二次了,这次表演可谓是声情并茂,顾修远表情带着几分“家丑不可外扬”的无奈和几分“哥们我其实是个富二代”的坦诚:
“实不相瞒,家父在海外做些生意,主要就是跟这些军火公司打交道。淞沪撤退时,我看着兄弟们拿血肉之躯去堵枪眼,实在不忍心。”
“就……就豁出这张脸,给家里发了封求援电报。这些,大部分是家里想办法筹措的,走特殊渠道运进来。李长官调拨的那批,是额外的心意,是雪中送炭,但眼前这规划,主要还得靠‘家里’。”
他这番将秘密对你和盘托出的话,配合着那张极具说服力的照片和之前“击毙藤田进、缴获密码本”建立的威信,成功地再次发挥了作用。
周岘白看着照片,又看看清单,再看看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团长,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从德国回来,太清楚搞到这么一大批精良美械需要何等惊人的能量和渠道!这位团长,背景深不可测啊!但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兴奋取代了震惊。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紧紧攥着那份编制表,脸上焕发出一种极度亢奋的光彩:“团长!有如此火力配置!有如此兵力规模!这……这简直是……”
周岘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语气变得无比坚定和专业:“请您放心!岘白在此立下军令状!只要物资到位,我必以在德国所学,结合国内实情,在最短时间内,为您打造出一支后勤高效、训练有素、指挥顺畅的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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