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请讲!”萧峰立刻道。
兼美仙子的笑容渐渐收敛,带上了一丝凝重:“你此番入梦,是在谁的房中?”
“是……宁国府蓉大奶奶,秦可卿的房中。”萧峰答道。
“没错。”兼美仙子点了点头,声音压低了几分,“我的乳名,也叫可卿。你可知为何?”
萧峰摇了摇头。
兼美仙子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哀伤:“因为,她本就是我当年为了勘破‘情’关,投入凡尘的一缕分神。只是她自己不知,姐姐也以‘天数已定,不可插手’为由,不让我等干预。”
她顿了顿,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异样:“但她……气数已尽,很快就要死了。而且……她并非寿终正寝,而是会被情孽所困,最终以一种极不体面的方式,了结自己。”
“什么?!”萧峰大惊失色,“她会死?为何?”
“天机不可泄露。”
兼美仙子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恳求与期盼。
“我只知道,若分神是这般非命而亡,心怀巨大怨气而散,那份怨念便会反噬主魂!届时,我虽不至殒命,却也会道心受损,修为大跌,从此再无寸进之望!”
“我不能出手,姐姐也不会。但是你……你不一样。你身在局中,又不在命数之内。萧峰,你若真想报答我,便替我……救她一命!让她……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看着她眼中那份真切的请求,萧峰心中再无半分犹豫,他重重点头:“好!你放心,我答应你!”
得到了他的承诺,兼美仙子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她不再多言,不顾身上衣衫不整,再次翻身而上,用一个炽热而深情的吻,堵住了他所有的话语。
两人再次陷入昏天暗地的交缠之中,直到萧峰的意识,被一股巨大的排斥力,猛地推出了幻境!
而他的口中,却下意识地,大喊出了一个名字——
“兼美——!!!”
一声压抑着无尽失落与不舍的嘶吼,从牙床上传出。
萧峰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前是秦可卿房中,那熟悉的、奢靡而又带着几分靡靡之气的陈设,鼻尖闻到的是那股甜得发腻的异香。
一切,都昭示着他已经回到了现实。
幻境中那几日刻骨铭心的温存,那最后的“小秘密”任务,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冰冷而空虚的现实,以及灵魂深处那些无比沉重的“薄命司”。
但紧接着,他的灵魂回归,瞬间浑身打了个冷颤。
“爷!您醒了!”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袭人那张写满了焦急的脸探了进来,她一直守护在外面。
她见萧峰醒了,连忙快步走到床边,语气中满是后怕与关切:“你可算醒了!可吓死我了!你……你刚才是不是梦魇着了?”
然而,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一走近,她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混杂着男子阳刚气息与奇异芬芳的味道。她再低头一看,只见那华丽的锦被之上,有一片极为明显的湿痕。
袭人那张秀丽的脸,“轰”的一下,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作为一个早已“知人事”的丫鬟,她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她的心如同小鹿,突突乱跳,下意识地便想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萧峰何等敏锐,他顺着袭人的目光看去,再结合自己身体那从未有过的、黏腻而舒爽后的空虚感,瞬间明白了状况。
一股前所未有的窘迫感,如火山般在他这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心中爆发开来!
“糟了!”他心中暗骂,“我萧峰一生,何曾如此狼狈!这……这叫我如何解释?还有刚才那声‘兼美’……袭人定然是听见了!”
他看着袭人那副又羞又急又想问不敢问的模样,大脑飞速运转。
他知道,此刻若是沉默,只会让场面更加尴尬,甚至让袭人胡思乱想。
“必须主动出击,用一个合理的解释,将这件事彻底掩盖过去!”
他没有选择“仙缘奇遇”这种过于惊世骇俗的说法——那暴露了太多的底牌,也不利于他后续梳理庞大的信息。他选择了一个更模糊、更贴近“现实”的借口。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带着几分疲惫、几分后怕,又夹杂着一丝少年人窘迫的语气,主动开口:
“先把门关上。”
随后,袭人也意识到了,连忙去关了门,再次害羞的低着头。
“袭人姐姐……你过来听我说。我……我刚才做了个很长、很离奇的梦。”
袭人听到他的声音,这才从羞涩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爷……是什么梦?”
萧峰任由她扶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和迷茫,他还在回味和兼美仙子相处的短短五日,那种朝夕相处和极致的情感。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他苦笑一声,半真半假地说道,“许是这屋里的香气太过奇特,我一睡着,便坠入了一个……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梦里有许多……许多不认识的女子,她们跳着奇怪的舞,唱着悲伤的歌,听得我心里发慌。”
袭人一听,心中那点旖旎的心思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她想起这房中那些与“风流”相关的陈设,心中咯噔一下:“爷……爷该不会是中了什么魇魔之术吧?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她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萧峰继续说道:
“后来……后来梦境一转,又出现了一个……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她自称‘兼美’。她……她拉着我饮酒,那酒……那酒性极烈,我喝下后便神志不清,浑身燥热难当……再之后的事……再之后的事我就记不清了,只觉得整个人仿佛在火上烤,醒来便……便成了这样。”
他打算将一切的起因,归结于“屋里的香气”和“梦里的烈酒”,是外部因素导致,而非他主观意愿,而且主要人物兼美仙子模糊成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避免了后续的追问。
最重要的是,将眼前的尴尬解释为“酒力霸道、浑身燥热”后的正常生理反应,只当是一场少年人气血方刚之下的“春梦”。
“希望袭人,能听得懂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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