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者退走后的深夜,船继续在黑暗的河道上,全速航行。
船舱最底层,一个阴暗潮湿,散发着鱼腥和霉味的杂物间里。
萧峰缓步走了进来,他脸上,还带着血战后的煞气,眼神冰冷如刀,充满了不耐与杀意。
地上,被擒住的那名黑衣人,正被反绑着,嘴里塞着布团。他的四肢关节,早已被萧峰用巧劲卸掉,此刻如同一个废人,瘫在地上,只能用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萧峰。
萧峰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在他面前蹲下,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寒意。
“你们的主子,和忠顺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冷笑,又狠狠地,朝着萧峰的方向,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那意思,不言而喻。
萧峰面无表情地侧身避开,甚至没有半分动怒。
他只是伸出手指,在那黑衣人身上,看似随意地,连点数下。
那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即,他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有千万只蚂蚁,正在他骨头缝里疯狂啃噬的奇痒,从他身体的最深处,猛地爆发出来!
他想抓,但四肢脱臼。
他想叫,但嘴被堵住。
他整个人,开始在地上疯狂地扭动,挣扎,如同被扔上岸的鱼,眼球暴突,青筋毕露,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瞬间湿透了身下的甲板。
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远比任何刀砍斧劈的酷刑,都更能摧残一个人的意志。
萧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直到那黑衣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也变得微弱,眼看就要在极致的痛苦中,昏死过去的时候。
萧峰才再次伸出手指,在他身上轻轻一点。
那股让人疯狂的奇痒,瞬间退去。
黑衣人如同虚脱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再看向萧峰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怨毒,而是深深的,发自灵魂的恐惧。
“我再问一遍。”萧峰的声音,依旧冰冷,“你们的主子是谁?”
在极致的痛苦面前,死亡,都成了一种奢望。
黑衣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吐了出来。
他们确实是来“栽赃”忠顺王府的。他们主人的目的,就是想把“刺杀太医”这口黑锅,死死地扣在忠顺王头上。
但当萧峰追问他主人的真实身份时,他却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主人被称为“先生”,势力极大,似乎与“前朝”有些关系,他们的终极目标,是“清君侧,复正朔”。
在萧峰的追问下,他还吐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之所以能精准地掌握船只的行踪,是因为在江南的官场和漕运体系中,有“先生”安插的内应。
问完了所有问题,萧峰看着这个已经毫无价值,且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俘虏,眼中,杀机一闪。
那黑衣人仿佛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惨笑道:“你杀了我,‘先生’……也不会放过你的……”
萧峰一言不发,手起掌落,干脆利落地,震碎了他的心脉,随后将其扔到河里。
对于敌人,尤其是会伤害到他身边人的敌人,他从不留后患。
处理完尸体,萧峰来到了另一个稍好一些的船舱。
白莲圣女,已经悠悠转醒。
但她手脚被绑着,靠在墙角,神情依旧高傲而倔强。她看着走进来的萧峰,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萧峰拉过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神情比刚才,还要冷漠。
“说吧,你们白莲教,为何要袭击我的船?”
白莲圣女冷笑一声,声音清脆,却带着一股子病态的狂热:“你的船?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虫,人人得而诛之!这有什么好问的?”
萧峰听了,冷哼一声,厉声问道:
“说得好听!你们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却让那些无知的信众,倾家荡产,去供奉你们所谓的‘无生老母’。”
他看着白莲圣女瞬间煞白的脸,继续说道:“甚至有的人,为了给你们白莲教捐‘香油钱’,换取那什么狗屁‘福田’,居然都能把自己唯一的女儿给卖了。你说,你们跟那些被你们痛骂的贪官污吏,又有什么区别?”
“你胡说!”
白莲圣女厉声反驳,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
“那是信众自愿‘种福田’!是为了死后能回归真空家乡,永享极乐!你这满身铜臭的魔头,懂什么!”
她的反应,激烈而空洞,像是在背诵早已烂熟于心的教义,而不是在辩论。
萧峰眼中的不屑,更浓了。
他懒得再跟她争辩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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