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看着两人气色红润,神采飞扬,心中彻底安稳。
他笑着将礼物递给她们,又卷起袖子,自然地提起院角的水桶,要去将水缸打满。
秦可卿见状,连忙上前要帮忙,却被萧峰笑着按住:“这些重活,我来便是。”
她看着那个为她们担水劈柴的男人,那份属于英雄的强大与此刻居家好男人的温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她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就在院内气氛最是温馨和睦,三人说笑之际,那扇被从内锁上,通往僻静后巷的院门,突然传来了三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
笃、笃、笃。
声音像三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小院内所有的温馨。
秦可卿与智能儿的笑声戛然而止,两人脸色煞白,下意识地便躲到了萧峰身后。
那是一种经历了无边黑暗后,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感到惊恐的本能反应。
萧峰那份属于家人的温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锐利的警惕。
他将二女护在身后,目光如刀,死死地盯住了那扇门。
他低声安抚二女:“别怕。”
随即,他独自上前,以一种特殊的节奏,在门上回叩了几下。
门外传来周通压低了的声音:“主公,是我。”
萧峰这才松了口气,打开院门。
周通一进门,神色便无比焦急,直接汇报道:“主公,你那个小厮,叫茗烟的,突然找到我,说是府里有天大的急事要叫你回去。他找不到人,急得都快哭了,我稳住了他,这才出来找你。”
萧峰心中了然,知道必有大事发生。
他没有慌乱,而是先转身进屋,对那两个依旧惊魂未定的女子说道:“是府里的事,不必惊慌。你们锁好门,在我回来之前,谁来也别开。”
他的声音简短而有力,带着一股让人真心信服的安定力量。
秦可卿和智能儿虽心中担忧,但看着他那镇定自若的神情,也只能乖巧点头,目送他离去。
萧峰与周通迅速离开小院。在约定的街角,见到了如同热锅上蚂蚁的茗烟。
茗烟一见萧峰,几乎要哭出来,连珠炮似地抱怨:“我的好二爷,你可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啊,这可急死我了!”
“出了什么事?”萧峰不慌不忙,抓住核心问道。
“不知道啊!”
茗烟哭丧着脸回答。
“就说是宫里来了大人物,气派大得很!我本来在门口跟小厮们闲聊,结果老爷的小厮突然就问二爷你在哪。我哪知道啊,然后他便骂我是‘没规矩的狗才’!”
“二爷,那起子狗仗人势的,竟敢骂你的人!你可得为我做主!我不是不跟着你,是你有要事,不让我跟啊!”
听到“宫里的人”,萧峰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他立刻联想到了大姐元春。
他冷哼一声,那声音里带着安抚也带着一丝的威严:“走,你的事不用担心!”
他给了周通一个眼神,示意他隐去身形,暗中观察,不必再跟着。
周通心领神会,一拱手,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萧峰带着茗烟,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荣国府。
府门口,鸳鸯早已焦急地等候多时,一见萧峰,那紧张的脸色才稍稍放松。
她来不及多说,拉着萧峰的胳膊就往里走:“宝二爷,快,宫里来人正等着呢!”
萧峰感受到事情的紧急,立刻提速,挣开鸳鸯的手,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带着她快步向荣庆堂跑去,竟带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
鸳鸯心中又惊又定,只觉得这位宝二爷,如今是越来越有爷们的气派了。
一踏入荣庆堂,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紧张气息便扑面而来。
厅内,贾府有头脸的人,竟是全都在场。
贾母端坐在上首,那张总是慈爱的脸上,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手中那串佛珠捻得飞快。
贾赦与贾政一左一右,坐在下首,皆是正襟危坐,神情肃穆。
就连平日里最爱说笑的王熙凤,今日也只是安静地站在王夫人身后,低着头,不敢有半分言语。
而大厅中央,则站着一位身着华丽蟒袍,面白无须,神情倨傲的老太监。
正是大内总管之一的夏守忠。
他虽满脸堆笑,但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寒的精光。
萧峰一踏入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夏守忠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等萧峰行礼,夏守忠便笑着站起身,用他那不阴不阳的嗓音说道:“哎哟,这便是贾家的麒麟儿吧?咱家今日总算是见着了。正好,咱家也是奉了旨意来的。”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丝绸,并未展开,只是对着众人,朗声宣布道:“特旨:立刻宣工部员外郎贾政、及其子贾宝玉,入朝,于临敬殿陛见。钦此!”
轰——!
这道口谕,如同一道惊雷,炸得众人皆是面色大变,茫然而惊恐。
贾母的手猛地一抖,佛珠差点从指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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