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洪亮而决断,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
“设内外两塾,行升降之法!以探春妹妹的赏罚为鞭策,以宝姐姐的疏导为怀柔,以大嫂嫂的加餐为体恤,更要以林妹妹的‘立心’为我贾氏宗学之根本!”
他笔锋一转,看向贾政,朗声道:“最后,以父亲的‘名教’为旗,将所有章程,以族长之名颁行天下,使其名正言顺,不可动摇!”
一份融合了贾府大部分智囊(除了贾政)的智慧与诉求后,形成的相对完善的学堂章程,就此诞生!
萧峰安排完,看着众人欣喜、或钦佩、或沉思的模样,心中却是一叹。他目光望向窗边,看着院中那棵光秃秃的石榴树,眼神变得悠远。
“你们看到的,是改革,是希望。”
“可我看到的,却是这大厦将倾之前,最后的一点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孤独与紧迫感,再次压回心底。
次日,贾政的书房内,难得地飘着一股子轻松惬意的味道。
这位新上任的贾家族长,正捏着那份由众人合议的《贾氏宗学新编章程》,一字一句地反复品读,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嘴角挂着一丝藏也藏不住的得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数年之后,贾家子弟在科场上捷报频传,大红的喜报一张张贴满了府门,自己这个“中兴族长”的大名,被记入族谱,流芳百世的盛景。
可看着看着,他那舒展的眉头,又渐渐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章程是好的,只是……这教书的先生,却是个大难题。”
他放下章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心中却是一片烦闷,自从清客詹光和单聘仁被萧峰赶走,他现在凡事都是自己想一想,然后再去找萧峰或者王熙凤。
“宝玉曾说,那贾代儒,迂腐不堪,让他去教那些顽劣之徒,无异于让绵羊去管束狼崽子,断断是镇不住场子的。若请不来一位真正的名师坐镇,这新学堂,终究只是个花架子,徒惹人笑话。”
“去,叫宝玉过来!”
贾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朝外面的小厮吩咐道。
没过一会儿,萧峰收起练功,快步走了进来。
“父亲。”他行了一礼,见贾政面有愁容,便问道,“父亲何事烦心?”
贾政见他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招手让他坐下,将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
“宝玉,你来得正好。为父想来想去,这学堂的‘学正’,非得是位德高望重、有功名在身的大儒不可。最好……最好是像你恩师胡廉那样的老翰林,方能压得住那些顽劣之徒,也能彰显我贾家的诚意。”
萧峰一听,心中暗道:“老翰林?那不就成了另一个贾代儒?像胡师那样的能有几个?讲起课来昏昏欲睡,贾环他们不闹翻天才怪。但不能直接驳了贾政的面子,得顺着他的话,把我的要求塞进去。”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顺着贾政的话说道:“父亲所言极是!先生的德行与功名,确是第一要务。只是,孩儿以为,这内塾学子,日后既要学经义,又要习策论诗赋,若只一位先生,恐怕会分身乏术,教得不精。不如,我们多请几位?”
贾政一听,觉得此法甚为周全,连忙追问:“哦?依你之见,该如何安排?”
“依孩儿看,至少需要两位先生。”萧峰不紧不慢地伸出两根手指,“一位,专精《四书》讲义,能将圣人大道讲得透彻明白,此为‘经义之师’,负责打好根基。另一位,则需深谙时务,擅长诗赋策论,能指点他们如何破题、如何立论,专攻应考的内容,此为‘应试之师’。”
“不过这‘应试之师’现在还为时尚早,当以‘经义之师’为主。”
贾政闻言,一拍大腿,大喜过望:“好!此法甚好!经义与时文并重,方是万全之策!只是……这等名师,何处去寻?不如我这便修书一封,让你去拜见胡太师,请他老人家为我们举荐几位!”
他心中畅快无比:“若是由帝师举荐的先生,谁敢不服?我贾家这学堂,还没开办,名声就先播出去了!体面,真是体面!”
萧峰想了想,也同意先找胡师了解一番再做决定。
于是,当天下午,萧峰便带着贾政的亲笔信,和几样从库房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古玩,来到了胡廉的府上。
书房内,胡廉看完了贾政的信,又听了萧峰的来意,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难得地沉了下来。
萧峰见状,再次将自己的要求,详细地复述了一遍:“胡师,学生斗胆,想求两位先生。第一,才学要高,最好有功名在身,能镇住场子;第二,讲课要新颖有趣,能让最顽劣的子弟也听进去。最重要的是,出身要清白,对贾家没有偏见,能一心一意为我贾家教出几个栋梁之才。”
胡廉沉吟了许久,缓缓摇了摇头。
“宝玉,你的心是好的。但这等人选,实是难寻。”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爱莫能助。
“在职的官员,有才学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自诩‘储相之才’?岂肯屈尊降贵,去当一个家塾的先生?致仕在家的,又多是些老学究,讲课怕是比贾代儒还要古板,未必合你的意。而我的身份更加不适合。”
他看着萧峰那依旧充满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松了口:“此事……容为师思量几日。你先回去,若有消息,我再差人通知你。”
萧峰只得暂时这样,再想想其他办法。
因此读书、习武,又成为萧峰最近的日常,并且由于秦钟身体反复生病,一直未能大好,所以他的教育计划暂时搁置,只有贾芸最近进步不小。
这一日,萧峰读完上午的功课,照例从胡府出来,他脑中一边温习着今日所学,一边盘算着系统面板上的数字。
【叮!每日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武功碎片x1。】
【当前进度:武功碎片x150,人物碎片x27。】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个身着青衣,神情冷峻的中年男子,如同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人一拱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贾公子,有位贵人想见你,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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