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有钱?”
净虚脑子飞速旋转。
“这不可能!我平时穿的用的,都跟普通尼姑一样……银子一份买了地,一份藏在暗格……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难道是张家?不对,他们没这个胆子……”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眼珠一转,又哭嚎起来:“好汉啊,佛祖在上,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真的没钱啊!你们要是杀了老尼,是会遭报应的……”
萧峰见她还在犹豫,对周通使了个眼色,沙哑地说道:“大哥,砍掉她一只胳膊,看她老不老实!”
周通心领神会,狞笑一声,拎着刀,一把抓住净虚干瘦的胳膊,将刀高高举起,做出一个瞄准下劈的姿势。
“不要!不要啊!”
冰冷的刀锋,就悬在自己眼前。
净虚彻底吓破了胆,那股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对金钱的贪婪。
她连忙磕头如捣蒜:“好汉饶命!佛祖饶命啊!还有钱!还有钱!我这就去取!”
她连滚带爬地来到墙角一尊弥勒佛像后,在一处隐秘的砖缝里,摸出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了地下的暗格。
里面有一个铁皮箱子,她回头见煞气的两人还没有被菩萨收走,无奈只得心有不甘地打开箱子,嘴里还在啰嗦:“好汉明鉴,这就是老尼全部的身家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好汉看在菩萨的面子上,给老尼留条活路……”
萧峰不耐烦地喝道:“闭嘴!”
他用刀尖,小心地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挑开,防止有毒。
只见里面:厚厚一沓银票,大部分是一百两一张,粗略估计,足有两千两左右!几张藏在油纸里的地契!以及最重要的,几张写着智能儿、智善儿等人名字的卖身契!
萧峰眼神一凝,用刀尖挑起那几张卖身契,确认无误后,才对周通使了个眼色。
周通立刻上前,用一个带来的麻袋,将箱子里的银票、地契,一股脑地扫了进去。
看着自己一生的心血,被瞬间洗劫一空,净虚的心,在滴血。
她脸上依然保持着恐惧求饶的样子,但内心,却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眼前这两个“煞神”,求遍了满天神佛,让他们出门就被雷劈死,喝水就被呛死。
萧峰见目标达成,干脆不再废话。
他身形一闪,来到净虚身后,一记手刀,精准地砍在她的后颈。
净虚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晕死过去。
临走前,周通见萧峰真的要走,连忙将地上那几两被打翻的碎银子,一颗一颗地捡了起来,像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怀里,并且将净虚抽屉里其他值钱的东西,一并拿走了,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主公,这可不能浪费呀,值好几两呢!”
萧峰哂然一笑,刚刚一直在释放凶猛的气息,对这些小节,完全抛诸脑后了,所以任由周通乐呵呵的将碎银和其他财物收起。
随后,两人来到智能儿的卧房,轻轻推门而入。
智能儿早已在黑暗中等了许久,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倒是睡在外侧的智善,被惊醒,刚要出声,便被萧峰如法炮制,一记手刀拍晕。
周通指了指晕倒的智善,问道:“主公,这个女孩怎么办?”
萧峰想了想,说道:“一并带走吧。”
他走到床边,借着从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将那几张泛黄的卖身契,在智能儿面前,展开了写着她名字的那一张。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亮。
橘黄色的火苗,在他那戴着青铜面具的脸前,跳跃着。他将火焰,凑近了那张象征着奴役与枷锁的纸张。
纸张从边缘开始卷曲、焦黑,上面的墨迹扭曲着,模糊着,最后,在火光中,化为一缕飞灰,飘散在空气里。
火光,映照着智能儿那张挂满泪水,却又充满希望的脸。
萧峰看着她,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用自己本来温和的声音,缓缓说道:
“恭喜你,你自由了。”
短短几个字,加上看着那点点飞灰在眼前飘散,仿佛自己过去十几年的卑微与束缚,也随着那张薄薄的纸,一同归于虚无。
智能儿怔怔地,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未来何往。
萧峰见她情绪稍定,这才继续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安定力量:“我不以贾宝玉的身份直接出面,是另有原因,还望你谅解。”
他没有过多解释,这份神秘,反而更让智能儿信服。
“眼下,”他开始布置善后,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果决,“你需要跟这位周大哥,去避一避风头。另一位姑娘,我会亲自送到与你们相反的方向。这样,在所有人看来,便是水月庵遭了劫,你们二人被掳,生死不知。”
他看着智能儿那双尚带着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叮嘱:“日后若有人问起,你只需记住这五个字——一问三不知。就说是被人打晕带走,醒来便已获自由。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智能儿听着他缜密而果决的安排,那颗因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竟奇迹般地慢慢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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