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沈念心绪翻腾之际,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午后的阳光走入,室内瞬间充满了安心的气息。黑金色的战甲虽然已经褪去,但谢行川身上那种久经沙场的沉稳与肃杀之气,仍旧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今日换上了一身玄色常服,发丝用玉冠束起,少了几分铁血,却添了几分贵气。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走到沈念身旁,目光落在案上那张青光流动的《山河图》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
“这就是你外祖父的‘不周’?”谢行川的嗓音低沉而磁性,带着一丝询问,他的声音自带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沈念将流光已然隐没的图卷卷起,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凌厉如鹰,此刻却只倒映着她的身影,那份安全感让她瞬间平复了心底的波澜。她将整个图卷的秘密,以及外祖父遗书、医典扉页的含义,清晰地分析给他听。
“秘器在北境,在冰魂泉。”沈念语气坚定,带着一种拨开云雾的兴奋,“行川,所有人都以为沈氏医典的秘密是用来操控京城朝局的权柄,可他们都错了。它根本不是为了朝廷争斗而存在,它是为了守护边境的安宁,是为了镇压‘不周’之缺口。”
谢行川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在衡量着什么。北境冰魂泉,那是他少年时训练必经之地,他太清楚那地方的严寒与险峻,也清楚那地方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沉吟片刻,目光转向沈念,语气带着对她判断的绝对信任。
“京城里的局势,比你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萧景渊被擒,只是剪除了明面上的叛党,但朝中的暗流,尤其是摄政王一脉,仍旧虎视眈眈。”谢行川语气凝重,他不是恋栈权势之人,但深知若不及时抽身,他和沈念都会被卷入下一个漩涡。
他伸手,温暖的大掌轻轻握住沈念清瘦的肩膀,语气透着绝对的尊重与信任:“你既然查到了最终的线索,那我们便回北境。京城虽已清净,但摄政王的人仍在暗中观望,沈映雪的残余势力未除,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
沈念心头一暖,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厌恶京城的尔虞我诈,向往北境的简单与广阔。在京城,他们是皇帝信任的功臣,是各方拉拢的目标;但在北境,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夫妻,是家国的守护者。
“回北境。”沈念重复了一遍,嘴角泛起一抹释然的笑意,眼底是明媚的光彩,“秘器既是沈氏的遗志,亦是家国的守护力量。如今宫变已定,也该是时候,去北境探明这百年之谜了。母亲也需要一个更安全、更安静的地方修养。”
谢行川也笑了,那笑意极浅,却温柔得足以融化北境的冰雪。他们这一趟回北境,绝非是去享清福。那里有秘器的最终谜团,有蛮夷随时可能再次发起的进攻,更别提,那个隐在幕后,时刻准备收网的摄政王势力。
但他已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沈念,有这位在战火中比任何人都更耀眼、更坚韧的将军夫人。
“好。待此间事了,我们便启程。”谢行川拥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将她瘦弱的身体紧紧纳入怀中。这份拥抱,隔绝了北境的风雪与京城的阴谋。
沈念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知道这便是她最大的底气。她要守护家国,更要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深情与自由。至于京城未平的暗流,她已留下了足够的后手——柳成业这个最大的内鬼,已被她秘密交予蔺昭庭处置。
这是她对那位“温润如玉”的谋士蔺昭庭,最关键的一步试探。她要看清,这位摄政王的心腹,究竟是真心助她,还是另有图谋。
京城,这场风波暂时落幕了。但北境的冰魂泉,才是他们真正的战场。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这份默契与信任,比任何金戈铁马都要坚不可摧。他们的眼神,同时望向遥远的北方,那里有新的征途,正在风雪中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京城大雪初歇,皇宫太和殿上的琉璃瓦在冬日暖阳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仿若将“血月之变”的血腥气尽数洗去。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仍有病容,但目光坚定而充满感激。他望着殿下那对新晋的夫妻,沉声道:“镇北将军谢行川,平叛有功,护驾有德,朕心甚慰。特晋封你为一等公,加‘镇国’二字,世袭罔替,赐黑金虎符,永镇北境。”
谢行川身着黑金战甲,单膝跪地,声音如北境的寒冰:“臣,谢主隆恩。”他抬眸时,眼神如鹰,并未见丝毫狂喜,只有一种对责任的承诺。
随后,皇帝的目光落在沈念身上,带着异样的赞许:“沈氏沈念,医术通神,有救驾之大功,更有安抚军心之奇谋。今封为‘护国夫人’,准许随同镇国将军入朝议政,以表殊荣。”
这道旨意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护国夫人虽是虚衔,可“准许入朝议政”的权柄,却是前所未有。这是皇帝对沈念能力的极致信任,也是对所有京城权贵的无声震慑。
沈念身着一袭素雅的宫装,从容谢恩,声音清浅温和:“臣妇,叩谢陛下隆恩。”她垂眸,心底却冷静地判断着。这份殊荣,看似光耀门楣,实则是将他们夫妻二人牢牢钉在了皇权之侧,成为朝堂各方势力不可忽视的靶子。
封赏结束,喧嚣散去。沈念与谢行川暂居于京城为他们准备的将军府。府邸华丽考究,雕梁画栋,处处透着京城的富贵气,却没有北境军营那种坦荡与自由。
夜色深沉,书房内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宫灯。沈念正摊开那张从沈家密室中寻到的《山河图》,指尖轻轻摩挲着图上冰魂泉的隐秘印记。
“今日朝上,太子党的几位大人,对你那‘镇国’二字,可是眼红得紧。”谢行川走进来,随手卸下外袍,带来一室的寒意与清冽。
沈念抬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们哪里是眼红‘镇国’,他们是忌惮‘兵权’。萧景渊的失败,让他们看到了你真正的力量。”她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为他揉按肩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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