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仿佛回到了若干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缓缓讲述了那段尘封已久的秘密。
“当年,我与你外祖父在京城行医,名声渐盛,却被卷入了皇室夺嫡的斗争。掳走我的,正是已过世的惠妃,她……她是萧景渊的生母。”苏婉清说到“惠妃”二字时,语气中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恨意。
沈念心头一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惠妃!萧景渊!这意味着,沈家灭门案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前太子一系,是天家皇权!
苏婉清泪眼婆娑,继续说道:“惠妃看中的,不是沈氏的医术,而是沈家世代守护的‘镇国秘器’。那秘器据传能左右军阵生死,甚至预知天象变化。她想逼迫外祖父交出秘器,助她的儿子,也就是当时的太子萧景渊,巩固地位。”
“外祖父宁死不屈,将秘器线索藏匿起来。惠妃派人设下毒计,勾结边境蛮夷,伪造了沈家谋逆的假象。那场围剿,是惠妃的家族与蛮夷里应外合,将沈氏府邸夷为平地,然后,再以‘谋逆’之名,将沈家从世上抹去。”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但其中的痛楚却更甚:“我是在被囚禁的过程中,趁乱逃脱的。那时我已身负重伤,不敢回京,只能隐姓埋名,流落江湖……最终才在偏远之地,遇到了你父亲。”
她望着沈念,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念儿,娘对不起你,让你被冠上庶女的身份,受尽沈映雪母女的欺压。可我若坦白身份,你我母女二人,都会被那些人斩草除根。”
沈念此刻已听得心神巨震,她紧紧抓住苏婉清的手,指节泛白。原来,她并非仅仅是沈府不受宠的庶女,她体内流淌着的,是世代守护家国秘宝、却被皇权阴谋残忍毁灭的沈氏嫡系之血。
“镇国秘器……”沈念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脑海中浮现出医典被刻意损毁的页面,以及那枚神秘的沈氏玉佩。
一切谜团的根源,都找到了。柳成业、银姬的阻碍,来自萧景渊一系对皇位的渴求,以及对秘器的觊觎。
沈念终于明白,沈映雪的刁难、京城流言的纷扰,都不过是这巨大阴谋之下溅起的小小水花。真正的战场,不在北境的烽火狼烟,而在京城那座金碧辉煌、却藏污纳垢的深宫。
苏婉清看着沈念的眼睛,不再是过去的温顺恬静,而是燃起了一团冷静而锋利的火焰。
“娘,您不必自责。女儿现在已经明白了。”沈念松开母亲的手,转而握住那枚玉佩,冰冷的玉石紧贴着掌心,仿佛将沈氏百年的屈辱与遗志,悉数传递给了她。
“《青囊医典》被损毁,是因为其中记载了阵法和秘药的线索;惠妃要夺取秘器,是因为它能助萧景渊登基。”沈念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动,冷静地分析着,“而这枚玉佩,能开启医典中被隐藏的秘密,这说明,女儿……正是开启镇国秘器的关键。”
她解开了关于母亲“消失”的重大谜团,确认了萧景渊、惠妃家族阻碍的根源是“镇国秘器”。这一刻,她的目标不再只是在北境立足,而是彻底反击。
沈念将玉佩收入怀中,又将医典妥善收好。她看向窗外,虽然看不见风雪,但她能感受到北境凛冽寒风中蕴含的那股力量。
她回京的动机,此刻变得清晰而坚定:回京,不是为了争宠,不是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谢行川,而是为了查清外祖父的死、沈家的冤屈,更是为了阻止萧景渊利用这股秘器力量,将大晟王朝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沈念身负沈氏血脉,便要承载沈氏的责任。”沈念起身,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她得到了最直接的回京复仇动机,以及最关键的线索——镇国秘器。
明日,便是部署回京之日。她要以镇北将军夫人的身份,以沈氏后人的姿态,堂堂正正杀回京城。这一次,她将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要掀翻棋盘的执棋者。
她转身望向门口,仿佛看到黑甲披身、冷面如铁的谢行川在风雪中等候。
“这一回,女儿要与将军并肩,守住我们彼此的心,守住这万里家国。”沈念在心底默默宣誓,眼神中的坚韧,如同北境永不融化的冰雪。
京城,萧景渊,惠妃家族,我沈念,回来了。
夜色如墨,将整个北境城关笼罩得密不透风。镇北将军的主帅帐内,灯火摇曳,却照不散空气中凝滞的肃杀之气。
沈念一袭简洁的军装,正立于沙盘前,指尖轻点在标识着“雁门”和“虎啸”两处隘口的位置。她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冷静沉着,与平日在府邸中的温顺恬静判若两人。
“...雁门关与虎啸隘是北境门户,一旦京城生变,蛮夷萧景渊必然会孤注一掷。”沈念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李副将,你须将所有精锐调至雁门,而非依循旧制固守中军。‘血月压城’当夜,敌军若真有异动,必是倾巢而出,我们不可分散兵力。”
下首坐着的是几位北境军中的核心将领,皆是身经百战的铁血汉子。他们望着眼前这位代将军夫人,神情复杂。
“夫人此言,末将斗胆不敢苟同。”一位身材魁梧,面有刀疤的中年将领,李虎山,沉声开口,声音中带着隐约的质疑,“中军兵力乃是多年惯例,如何能轻易调动?况且,军务布防,历来由将军亲定,夫人……是否稍显越俎代庖了?”
李虎山的话,如同平地炸开的一声惊雷,打破了主帐内的平静。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分明在暗示沈念不过是一个代嫁的庶女,凭什么对北境兵符指手画脚。
谢行川坐在主位上,身形隐没在阴影之中,犹如一座沉默的铁塔。他手中把玩着一块冰冷的铁牌,并未抬头,但帐内陡然下降的温度却清晰地昭示着他的不满。
沈念闻言,面色未改,只是那双清泉般的眸子微微抬起,直视着李虎山。
“李副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冰雪初融时发出的轻微裂响,“军情如火,岂容拖沓。你可知,我与将军为何要即刻回京?京城局势,已如釜底抽薪,一旦皇权不稳,北境无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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